他知道这些话是假的。至少现在还不知道真假。但他不能信，也不能不信。他只能把这些信息当成棋盘上的子，一个个摆出来看。
如果云昊真的出事了，血煞老祖不会现在才说。他会等到最后一刻才揭开。所以这句话可能是试探，是想看他有没有软肋。
如果风逸尘有危险，那驻地爆炸的消息也可能是假的。用来让他分心，让他情绪失控。
这些都是局的一部分。
可正因为是局，才说明他还有机会。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血煞老祖为什么一定要他看见这枚戒指？为什么不一直藏到最后？如果只是为了炫耀胜利，那太早暴露身份反而会激发他的反抗意志。唯一的解释是——他需要林战确认这一点。
他需要他知道对手是谁。
那就说明，这场对决不只是为了杀他，更是为了证明什么。
林战的嘴角动了一下。不是笑，也不是怒，而是一种确认。他明白了。对方现身，不是因为胜券在握，而是因为他已经开始动摇那个“不可见”的布局。所以他必须现身，亲自完成最后的心理碾压。
只要他还敢坐在这里，不挣扎，不怒吼，不崩溃，那就还没输。
高台上的身影沉默了几息。似乎在等林战的反应。等不到，便再次开口：“你为什么不说话？不敢面对现实？”
林战依旧没抬头。他的右手慢慢松开剑柄，又缓缓握紧。这一次，动作更稳。他把所有的愤怒压进骨头里，转化成一种更冷的东西。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对方会继续施压，会放出更多虚假信息，会用各种方式逼他失控。但他不会再被动承受了。
他已经看清了敌人的脸。
从这一刻起，这不是困局，而是对峙。
他靠在断旗杆上，背部挺直了一些。左手仍然压着左臂，那里黑红的力量还在蠕动。但他不再试图压制，而是让它存在，作为一种提醒。
他睁着眼，盯着高台的方向。目光不再飘忽，也不再试探。而是像钉子一样扎在那里。
血煞老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耐：“你真以为你能撑下去？你连动都动不了，还谈什么对抗？”
林战终于开口。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很清楚。
“你说对了。”
他顿了一下，抬起眼。
“我动不了。”
“但我看得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