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再见。”
杨安道别后下了车。
他记得这位聂队长在建国后的职责范围——恰巧杨安曾对此颇感兴趣，特地查过资料。
虽然记忆已有些模糊，但大致轮廓还在。
不同于行伍出身的军官，聂队长是受过教育、具备文化素养与战略眼光的军事负责人。
在对外战争期间，他主管运输、训练与募兵工作。
正因如此，他当年才会对杨安说你也是我的兵，整个运输车队都归他统辖。
到了五六十年代，聂队长转而主抓科学发展。
这位青年时期就心怀家国的读书人，深知科技兴国的重要性。
这也是他格外欣赏杨安的原因。
杨安更清楚，日后战略性武器的研发，也与聂队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么晚才回，去哪了？”
秦淮茹笑盈盈地迎上来，脸上不见半分埋怨。
从清晨等到深夜，她始终粒米未进，杨安甚至能听见她腹中饥鸣。
“下次我若回得晚，你先吃吧。”
这般体贴让杨安心头温热。
虽说自己是当家做主的人，妻子要靠他过活，但如此悉心照料，再冷硬的心肠也要被暖化了。
“饿一顿不妨事的。
独自吃饭没滋味，等你回来才安心。”
秦淮茹说得自然，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这是傻柱做的酱骨，现在大骨头还算好买。”
杨安偶尔会让妻子买些肉食回来。
总从系统空间取物难免惹人怀疑，眼下这光景尚可，等到了凭票供应的年代，更得谨小慎微，否则遭人举报就要被调查了。
所幸自己有几重身份作掩护。
“来吃饭吧。
今天你多喝两杯，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
听丈夫这么说，秦淮茹讶然望向他——这个素来淡泊度日的男人，难得显出这般欢欣。
他很少像今天这般高兴。
他向来情绪平稳，极少有大喜大怒的时候，可今天那份愉悦却显而易见。
不过，在杨安没有主动说之前，她不会多问。
她明白自己的丈夫似乎身份特殊，至今她也未能全然了解，或许许多事情都是机密。
作为他的妻子，她只需安心做好后勤保障。
杨安吃着酱骨，时不时与秦淮茹碰杯。
说实在的，这样的生活，若让杨安选，他甚至不愿回到从前。
……
“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让你参加技能大赛。
你是咱们轧钢厂的工人代表，必须得出场。”
今天到场的人确实不少。
大领导自然不会出席这样的场合。
但机械局的人来了。
因为这次涉及到一些车工的实际操作。
机械局领导一到，首先找的就是杨安。
可杨安却比他们到得还要晚。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杨安昨晚和秦淮茹闹得晚，早上没能按时起床。
其实真相是——他把这事给忘了。
他的一级驾驶员考试安排在一个月后，而且基本已经内定。
到时候大概就是走个过场，聊几句、签个字就结束了。
不是这个时代不够严谨，而是因为有了杨安，才有了这个一级驾驶员的名额。
如果不是杨安需要这个称号，这个名额根本不会出现——如今连副二级驾驶员都属罕见。
不像后来，每年都有固定名额，不晋升也浪费。
现阶段国家资源紧张，不可能无缘无故提拔那么多顶级工人，更不可能让所有人的工资都涨一百多块。
“昨晚有点任务，睡得晚，起得也迟，实在抱歉，绝不是对工作不尊重。”
杨安轻咳一声——生孩子，也算是任务吧。
“杨安同志的贡献我们是清楚的——而且我们也知道你为农业部提供了帮助。
你不只是我们工业部的骄傲，也是农业部学习的榜样。”
机械局领导这番话，让杨厂长等人心中暗暗吃惊。
怎么又和农业部扯上关系了？
看来杨安身上还有许多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大领导之前就交代过，不必过问杨安的事。
如今看来，他在厂里挂名是真，背后做的，却都是大事。
“杨安同志是我们轧钢厂的技术骨干，平时工作安排比较灵活，所以今天稍晚了些才赶到，确实是特意抽空过来的。”
李怀德站在旁边陪着笑，语气格外谨慎。
他至今摸不清杨安的背景深浅，每句话都字斟句酌，生怕引起对方不快。
说实话，杨安原本并不打算出席这类技能竞赛。
当初在四合院那番表态，其实更多是应付场面话。
他这个工人代表说到底只是个荣誉头衔，按说并不该参与其他工种的考核评定。
但没想到临考前，厂领导突然通知他以评委身份出席，这下他的话语权可就大不相同了。
这场技能竞赛要从清早持续到日暮，赛程安排得相当紧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