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往后你得自己照顾丈夫,至于贾张氏那边,你总会有办法应对的。”
周芳脸上露出笑容,伸手拉住秦淮茹。
连日来的忧虑,似乎在这一刻全都消散了。
……
或许是因为做了母亲的人,心会变得更坚强。
这几天,贾张氏竟硬撑着能下地走动了。
可一看到儿子虚弱地躺在床上,还少了一只手,她就揪心得难受。
虽然命是保住了,人却成了残废。
贾张氏叹气:这媳妇娶进门,不但没生孩子,过年也指望不上。
要不是儿子现在这样,她真想让他们离了——找个有工作的有什么用?
她心里隐约浮起一个念头:老伴工伤去世,儿子也工伤差点没命,难道是我命里带煞?
呸!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哪有当娘的克自己儿子的?肯定是周芳克的!
正胡思乱想时,有人推门进了病房。
贾张氏一听动静,立马躺回床上——就算身体有点好转,也绝不能让红星轧钢厂的人看出来!
这样他们才会更可怜我们孤儿寡母。
最好是领导亲自来,我才不急着谈条件!
这段时间,贾张氏一直憋着口气。
负责处理的李怀德太精明,一点口风都不露。
她索性心一横:你跟我耍心眼?那我就拖着,看谁熬得过谁!
“张婶,是我,自己人。”
杨安提着个纸袋走了进来,语气透着几分无奈。
袋子里装着几样水果,实际上全由红星轧钢厂负责报销,更准确地说,是杨厂长个人出的钱。
“咳咳,杨安你刚才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清楚。
我腰忽然疼得厉害,刚想撑起来——哎呀,今天是你来给我们送吃的,真是麻烦你了。
前两天全是一大爷帮忙送的。
现在我算明白了,这院里谁才是真正靠得住的人。”
杨安嘴角抽了抽,这贾张氏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易中海那是没办法,这些年他一直是大家眼中的道德榜样,不可能对这种事完全不管。
再说,杨安今天来,也不是专程为送饭的。
“张婶,有件事得跟您说一下。
轧钢厂的处理结果已经出来了。
厂长没亲自来说,是考虑到你们的情绪。
不过我想我们毕竟是一个院子的,就提前跟你们说一声,也省得到时你们心慌没主意。
看到东旭这样,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杨安一开口就软硬兼施,弄得贾张氏坐立不安,差点没站稳。
这会儿她也顾不上是不是在装病了。
“厂里领导怎么说啊,杨安?我们可是一个院的老邻居!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可得跟婶子说实话!”
见贾东旭一脸焦急,杨安心里冷笑一声。
这样正好,只要他们开始紧张,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那是自然,不然我也不会把厂里的意思透露给您。
这事闹得很大,连工业部的领导都知道了。
他们意思是以后工人素质必须提高,这次该赔就赔,但人一律辞退。”
辞退?
贾张氏腿一软,差点瘫坐下去,幸好她身子不便早就有所准备,不然尾椎骨估计又得遭一回罪。
“不会吧?事情闹这么大,厂里不是该安抚我们吗?你是不是听错了?”
“张婶,这种事哪能乱说?您出去打听打听,前院那个游手好闲的李三,上个月不是因为技能不达标被开除了吗?东旭这回情况类似,技能不合格,还给三车间主任送过礼。
现在连主任都被调到七车间当副主任了,您想想,这落差有多大?”
不得不说,杨安这番话让贾张氏脑袋嗡嗡作响。
怎么会变成这样?
连三车间主任都受处分了,就为了一盒烟?
难道真要对他们家下狠手?
看贾张氏脸色发白,杨安心里暗笑。
按照常理,现在大多数人都该是这种反应。
贾东旭若是丢了工作,厂里只会支付工伤赔偿。
这显然不合适。
更何况以他们的处境,等到发供应票时,恐怕连活路都没有。
最要命的是,就算回到乡下种地,贾东旭也干不了农活。
“实在没辙啊张婶,我已经向厂长求过情了——甚至向上面的领导反映过。”
谈判嘛,总得用点策略。
连哄带吓也是常有的事。
况且,对贾张氏这样的人,按常理出牌只会让她更嚣张。
“上面的领导真这么说?那老婆子我也豁出这张脸、这条命了!”
贾张氏忽然发了狠。
她是信杨安的话,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行,张婶,看在我们关系的份上,我连大领导住哪儿都能告诉你。
不过外面有卫兵站岗,真要硬闯,被打死都有可能!”
贾张氏被杨安吓住了。
她再没见识,也知道高级领导都有警卫保护,
那是为了防特务袭击。
“今天我来,是提前给您透个风。
过两天轧钢厂厂长会亲自跟您谈。
但我看这么闹下去对谁都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