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那瞬间的失神和震惊，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迅速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恰到好处的茫然，疲惫，以及一丝…符合a级步枪兵身份的，带着点就这？的失望。
他甚至还配合着身体残留的虚弱，微微晃了一下。
杨钦发誓，他把两辈子遇见过的所有伤心事都想了一遍......
军部技术主管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官方特有的不容置疑，盖过了操场的喧哗。
“重复确认！受检者杨钦，觉醒职业：【步枪兵】，等级：a级！能量光谱特征符合a级标准！基础属性扫描…存在部分异常波动，但综合评定无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终端上那依旧闪烁的？？？和数据溢出的提示，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补充道。
“职业潜力…存在未知变量，初步评估为不明。此结果已录入教育部中央数据库及军部人才档案！即时生效！”
a级！官方确认！
潜力不明！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让操场的喧哗声浪瞬间降了几个分贝，但质疑和议论并未停止，只是变得更加复杂。
“a级…居然真的是a级…”
“步枪兵…a级的步枪兵？这算什么？高级炮灰？”
“潜力不明？什么意思？刚才那么大动静就换来一个不明？”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高台上，教育部老者看着军部终端上传来的确认信息，脸色依旧难看，但似乎也找不到继续发难的理由，只能重重哼了一声。
想发飙，但找不到理由......
行政部官员眼中的算计光芒更盛，一个潜力不明的a级，虽然职业普通，但也值得关注和…投资？或者控制？
军部将官则深深看了杨钦一眼，那锐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杨钦伪装的疲惫和茫然，看到了他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如同寒星般的锐利。
算了，不是异教徒，没必要。
他微微颔首，对技术主管道：“记录在案。后续观察。”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
杨钦在军部技术人员示意下，缓缓走下平台。每一步都踏在无数道复杂难明的目光之上。
他低着头，步伐有些虚浮，像一个承受了巨大打击又侥幸过关的普通少年。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低垂的眼帘下，是怎样的狂喜在翻涌！
憋住，一定要憋住啊，死嘴！
步枪兵？
a级？
潜力不明？
他感受着体内那尚未完全平息的，如同蛰伏巨兽般的能量余韵，回味着视网膜上那惊鸿一瞥的蓝色面板信息。
嘴角，在无人看见的阴影里，极其轻微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该死的，还是控制不住歪嘴了吗？
“步枪兵…吗？”
他无声地咀嚼着这个职业名称，心中再无半分失落，只剩下一种如同握住绝世凶器般的实感，以及一种洞悉了部分真相的兴奋。
“也好。”
“至少…是a级。”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嘈杂的人群，望向基地市高墙之外那灰暗的天空。
眼神深处，那抹炽白的余烬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内敛，更加深邃，如同打磨过的黑曜石般的冷硬光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