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免费，一开始几个月闹出了很多笑话和争执。
开始，有少数会过日子的农村家庭妇女哪里见过这种免费的午餐，哪怕农村坐席也是要出礼的。
平时在家午饭都是凑合的，弄个馒头饼啥的，就着咸菜萝卜干的垫肚子。
这食堂多好，三菜一汤啊，营养丰富，还不要钱。
于是她们甩开腮帮子吃，吃撑着了，不敢喝汤。
接着几天，她们早饭是肯定不吃的，留着肚子吃午饭，撑着难受，晚饭也就省下来啦。
厂里伙委会按照石总指示，饭量菜量管够。
石海洋跑船曾经有过这种经历，也见过很多初次上船海员的样子。
深有体会。
他们初次上船，前期一段时间也是吃得肚大腰圆，快餐盘里的米饭堆得小山一样高。
慢慢地，米饭逐渐减少，几个月后都讨厌船上的伙食了。
这几位妇女一周后，肚子不舒服，到厂里卫生院一查。
我得乖乖。
胃溃疡。
“保证正常一日三餐，不要暴饮暴食，也不要贪便宜。”
医生冷着脸说着，她也在食堂吃饭，亲眼见到了这几个妇女难看的吃相。
“以后胃坏了，想吃啥都不能吃喽！”
后来，几个妇女跟船上实习生一样，对免费的午餐失去了当初的那么大兴致。
可以喝汤了，蛮好！
仓廪足而知礼节。
收入高，有了钱，现在工人们就跟有了素质一样。
有序排队，轻言慢语，不贪心不浪费。
李厂长小声说，
“经过盘账，现在伙食支出比去年少了三分之一。”
“你看那边的苟二娘，人高马大的那位，餐盘去年满满当当的，现在一点点，说是在减肥！”
“也不知道哪个带动这风气，瘦了好瘦了好！其实一点都不好。”
石海洋深以为然，女人，还是需要有点肉的，太瘦了，不好看，也不实用。
特别在农村，强壮的体魄才能干得动农活。
可就是邪门了。
不论城市还是农村，女人们依然前仆后继，把减肥当做毕生的事业。
……
“石总，您哪天有空，我找您聊聊！”
吃过饭，郭小丫故意和石海洋走在一起，小声询问。
她以前采访习惯了，这样一说，对方都是欣然接受。
可石海洋微笑着和来来去去的姐妹们打招呼，假装没听见她的话。
他知道她真实身份是记者。
可现在她是厂里的职工，怎么好随便便便就探讨了。
小郭演戏都不会演。
石海洋要是答应了，那才是尴尬呢。
一个男老板，被一个年轻女职工给约谈了。
这事情说出去透着古怪。
特别是中老年妇女为主要骨干的厂子里，编出来的那些段子，一定特别五彩斑斓。
走出食堂大门，石海洋砖头对李厂长说，
“中午大家都歇会，下午一点半我们到处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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