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旁的导购小姐眼神也变了变，由衷地赞了一句：“先生穿这件很精神。”
就在陈凡准备去付款时，林晓雪却抢先一步，从自己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小心叠好的手帕包，里面是她省吃俭用攒下的钱，有些不好意思但态度坚决地递了过去：“我来。”
陈凡愣住了，按住她的手：“晓雪，不用，我自己来。”
“让我来吧，”林晓雪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声音轻柔却执拗，“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
看着她清澈眼眸中的坚持，陈凡心头一热，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无奈地笑了笑：“好，谢谢你。”
买完衬衫，林晓雪又拉着陈凡去买了搭配的裤子和鞋子。她精打细算，对比了好几家店，一定要在有限的预算内，给陈凡搭配出最得体的一身。看着她为了几十块钱跟店主认真还价的模样，陈凡站在她身后，心里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暖流。
回到废品站，已是傍晚。老林正在院子里抽烟，看到他们大包小包地回来，咧嘴笑了：“哟，采购回来了？”
林晓雪兴奋地把新衣服拿出来给父亲看，老林摸着那质地不错的衬衫，连连点头：“嗯，不错，人靠衣裳马靠鞍，咱小陈穿上这个，不比那些坐办公室的差！”
这时，老林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陈凡手里：“给，拿着。”
陈凡接过信封，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一沓崭新的百元钞票。
“林叔，这是…”陈凡愕然。
“这是你这个月的奖金，外加接下来几个项目的预支分红。”老林吐了个烟圈，脸上是欣慰和豪爽，“你小子给站里赚了那么多，这是你应得的。明天去聚会，买点像样的东西，该花钱的地方别省着，别让人看不起咱们。”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咱们现在，不缺这个钱。”
陈凡握着那沓带着油墨香的钞票，感觉分量远比它的实际重量要重。这不仅仅是钱，更是老林毫无保留的信任和肯定，是他这几个月汗水与智慧的价值体现，也是他在这个新行业里站稳脚跟的证明。
“谢谢林叔。”他没有推辞，郑重地将信封收好。
晚上，陈凡将新衣服仔细熨烫平整，挂好。他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白衬衫，眼神坚毅，身上同时带着书卷气和劳动痕迹的年轻人，与几个月前那个在咖啡馆里被羞辱得无地自容的落魄学生，已然判若两人。
他知道，明天的聚会，或许会有审视，有比较，甚至可能有新的风波。但他不再畏惧。他的底气，不再来自于虚浮的头衔或他人的认可，而是源于这双创造价值的手，源于身后这个给了他新生和温暖的废品站，源于身边这些真诚待他的人。
他准备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