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带之痕:德国车长的二战回忆录

第52章 淬火成钢

但训练不止于此。我们还被要求进行“弹药节约射击”,即在确保摧毁的前提下,使用最少的弹药。这迫使我和克鲁格必须更精确地判断目标价值和脆弱部位。对付一个机枪巢,也许一发高爆弹就够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进行覆盖射击。这种对效率的极致追求,源于挪威战场上补给断绝的惨痛教训。

威廉也需要参与进来。他必须练习在短促停顿的瞬间,将车身调整到最利于射击的稳定姿态,哪怕是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坦克的每一次微小晃动,都会影响炮弹的落点

这或许是最折磨我,也是最能体现车长责任的训练。训练中,我们被赋予有限的模拟弹药基数,需要完成一系列连续的、强度不同的战斗任务。

我的面前,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天平。一边是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威胁和支援友军的迫切需求,另一边是弹架上日益减少的、代表着我们持续战斗能力的炮弹。

“猎犬二号被‘击毁’!需要火力掩护撤离伤员!”

“前方发现敌军步兵集结,疑似准备反坦克冲锋!”

“连部命令,对三号区域进行三分钟火力压制!”

每一个请求,每一个命令,都意味着弹药的消耗。我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判断:哪个威胁最致命?哪次支援最有效?哪些目标可以依靠步兵或友军解决?预留多少弹药应对突发状况?

有一次演习,我们为了掩护一支被“包围”的步兵小队,几乎打光了所有的高爆弹,成功帮助他们突围。但紧接着,我们遭遇了“敌方”一辆突然出现的模拟坦克,而我们仅剩的几发穿甲弹,却因为之前的决策分散在不同弹架上,克鲁格在紧张中未能第一时间找到,导致我们被判定“击毁”。

教官冰冷的点评如同鞭子抽打在我心上:“穆勒车长,你的同情心在战场上会害死你和你的全体乘员!理智,必须永远凌驾于冲动之上!”

那次失败让我备受打击。我意识到,车长的职责不仅仅是带领大家打胜仗,更要在残酷的取舍中,做出对整体战局和车组生存最有利的决策。这需要一种近乎冷血的理智,而这,恰恰是我在不断质疑战争的同时,又必须强迫自己掌握的技能。

训练是日复一日的循环,强度不断加码。我们披星戴月,在训练场上耗尽每一分精力。威廉的驾驶技术更加出神入化,克鲁格的炮术愈发精准致命,而我的指挥和决策,则在一次次成功与失败的交织中,变得更加沉稳、果断,但也更加……沉重。

我们都变了。挪威归来的我们,身上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被战火和严酷训练淬炼出的坚韧与冷峻。我们不再仅仅是士兵,我们是紧密咬合的战争齿轮,是即将被再次投入巨大战争熔炉中的、一块块被反复锻打过的坚硬钢铁。“艾玛2”车组,正被打造得更加锋利,也更加冰冷。我们知道,下一场战斗的规模将远超以往,而我们能依靠的,只有彼此,和这身被汗水与模拟硝烟浸透的、淬火成钢的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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