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显对着镜子往后脑上涂碘伏，棉签碰到擦伤处时倒抽一口冷气，眉头拧得像团乱麻
他瞥了眼旁边龇牙咧嘴的姚皓宇，没好气地哼了声
“等会儿把门锁死，我倒要看看那野种今晚怎么躲”
姚皓宇正处理手上的伤，闻言立刻一瘸一拐地挪到门边
锁死了门，还顺手把插销也插上了
“显哥放心，今晚他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进来！不过话说回来，刚才那下是不是邪门了？明明没瞧见有人动手，我这手怎么成这样了？”
“会不会是哪个小孩”
他边说边捂着手腕，疼得嘴角歪向一边
赵易显往伤口上贴创可贴，动作重得差点把自己皮扯下来
“一个小野种带的拖油瓶，能有什么能耐？凑巧罢了”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有点发毛，刚才那股突然缠上头皮的力道，绝不像是什么畜生能弄出来的
林业潮缩在角落的凳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指节泛白，他没敢接话，
只是低着头，眼前总晃悠着那个小孩仰脸看人的模样
明明眼睛圆溜溜的像颗葡萄，明明很可爱，可偏偏那眼神看得他后颈发凉
他心里明镜似的，自己在这伙人里就是个凑数的，每次欺负人时要是不跟着搭把手，下一个被堵在厕所里的就是自己
可刚才那小孩眼里的冷意，让他指尖都泛了麻
他偷偷瞟了眼被锁死的门，心里默念：不关我的事，我也是没办法……
另一边，封景言蹲在楼下的梧桐树下，抱着小家伙，声音放得格外轻：“肉肉，接下来你先在锁里待着，好不好？”
肉肉小眉头皱得像只被揉皱的小包子，小手死死攥着封景言外套
拉链被他拽得咯吱响：“为什么呀？肉肉很乖的，不会闹的！刚才我都没出声呢！”
“不是怕你闹”封景言伸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尖有点抖，
“是……等会儿可能会遇到刚才那几个坏人，锁里结实，待在里面安全”
肉肉把小脸往锁里缩了缩，又探出来，小奶音带着点倔强：“不怕的！肉肉想跟爹爹一起！”
脸上还带着一丝可能是召唤后的疲累感
封景言被他逗得心里发酸，又忍不住想笑
“宝宝听话，锁里也是跟爹爹在一起，爹爹走哪都带着你”
肉肉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重重叹了口气，小大人似的
“那好吧……”声音蔫蔫的
“那肉肉是不是……是不是就不能再出来了呀？”
“当然不是”
封景言赶紧摆手，见他耷拉着嘴角，心里急了，放软了语气商量道
“好待在里面，爹爹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叫你出来，给你买奶黄包，双份的，好不好？”
肉肉的眼睛亮了亮，又很快暗下去，吸了吸鼻子：“知道了，肉肉会乖的”
说完，缩回了锁里，锁身瞬间变得安安静静
只有封景言握着锁的手心，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度
做完兼职夜里回宿舍时，封景言攥着那把小锁，手心沁出的汗把锁身都濡湿了
冰凉的金属沾了潮气，反倒透着股刺骨的寒意
普通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亡魂寻着味来了，不同于白衣不轻易伤人，红衣确是恶魂
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镇流器发出“滋滋”的怪响，光线扫过墙面剥落的墙皮，投下的影子歪歪扭扭，像无数只枯瘦的手在地上扭曲攀爬，又像些张牙舞爪的鬼怪，随着灯光闪烁时隐时现
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后颈突然窜起一阵凉意，像有人对着他的皮肤吹了口冷气
封景言猛地顿住脚，心脏“咚咚”撞着胸腔，他僵硬地转头，看向那条漆黑的走廊
尽头的窗户没关，风灌进来，卷起地上的废纸，发出“哗啦”的声响，像有人拖着裙摆走过
就在这时，长长的走廊里，所有的灯突然开始疯狂闪烁
一个披头散发的红影子在光晕里浮现，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惨白的下颌
更诡异的是她的姿势，膝盖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角度向后弯折，身体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一飘一飘地往这边来，脚底板始终离地面寸许，拖出一道淡淡的灰痕
封景言的瞳孔骤然收缩，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