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怎么了？”
封景言沉默了一下，只说：“还是小心些比较好，别太轻信”
陆扬迟还想追问，身后突然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肉肉洗完手跑了过来
“爹爹，陆叔叔！”
小家伙扑到封景言身边，仰着小脸看陆扬迟
“肉肉。”封景言摸了摸他的头
“陆叔叔，你什么时候带肉肉去吃蛋糕啊？”
肉肉眨巴着大眼睛，还记得刚才的约定……
陆扬迟愣了一下，连忙说：“额……过两天好不好？等我有空了，跟你爹爹一起，请你吃最大的最好吃的”
“爹爹，可以么？”
肉肉立刻转头看向封景言，小脸上摆出最惹人疼的表情，眼神里满是期待
封景言被他看得没办法，只好点头：“那就过两天”
“谢谢爹爹！谢谢陆叔叔！”肉肉高兴地拍起小手。
三个人坐在餐桌旁，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餐
只是陆扬迟暂时压住了心里那点疑虑……
尸界
阴冷的石室里，林玉泡在泛着绿光的药水里，浑身皮肤布满灼烧般的腐蚀纹路，痛苦得几乎喘不过气
听到顾怀霜的声音，他才勉强睁开眼
“玉儿，本殿找到缓解火毒的办法了”
顾怀霜站在石台前，手里捏着一卷残破的竹简
林玉的眼神瞬间亮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妻主……我还能好么？”
他不想死，活了这么久，凭什么要这样痛苦地消失？
他死了，妻主就会是别人的了
“是什么办法？”他急切地追问
“用活人阳气冲撞你体内的冥火阴气，能暂时压下去”
顾怀霜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妻主可有人选？”林玉的目光紧紧锁在顾怀霜身上
像是濒死之人对生的渴求……
顾怀霜指尖反复摩挲着竹简边缘，眉头拧巴一起
拿到这残卷时，她就没少犹豫——这法子不仅会折损对方阳寿，阴损得很，而且还有严苛的要求
残卷上分明写着：“需取阳气者与被取者亲近，其心向你、无半分戒备，方得‘纯善灵阳’，可缓冥火阴毒……
若强取或心有怨怼，阳气带煞，反会加剧火毒反噬，痛苦放大数倍……”
看到这几句时，她心头就是一沉……
她在人间的亲缘本就稀薄，寻常男子哪有什么亲近可言？
陆扬迟是唯一一个，从小就跟在她身后“表姐表姐”地叫，对她从来没半点防备
可自己又觉得这些做对不住陆扬迟对自己的崇拜之意
可普通陌生人要么心有戒备，要么强行掳来定会心生怨怼，阳气带煞，反而会害林玉火毒加重
“还没想好”她声音低了些
“妻主，”林玉费力地喘了口气，声音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算计
“您人间的那个表弟……不是正好么？”
顾怀霜心里“咯噔”一下
她当然想过陆扬迟
那小子眼里的崇拜藏都藏不住，向来好哄，确实好拿捏
可一想到他每次见自己，眼睛亮得像星星，傻乎乎凑过来分享学校趣事的样子
心里又软了一块，有些于心不忍
可……她低头看向药水里的林玉，他浑身皮肤被火毒灼得外翻，每动一下都疼得发抖
十几年的相伴，和几百年的情分，终究是不一样的
只是借用一点，事后她会补偿的
下半生，她一定好好弥补借他阳气的事
顾清绝那边的聚灵仪式眼看就成了，必须赶在那之前将所有事办妥
景言，杨迟，林玉……这三个，她一个都不想伤
可事情，真能如她所愿么？
“你觉得他会同意？”她问，像是在问林玉，又像是在问自己
“妻主，那小子和景言一样，心思单纯得很，而且对您十分崇拜”林玉说得笃定
陆扬迟眼里的崇拜，林玉看得明白，顾怀霜自己又何尝不清楚？
可除了哄骗他，符合残卷要求的，再没有第二个人选了
“你好好休息，本殿会想办法”
她别过脸，语气硬了些……
“谢谢妻主，”林玉眼里闪过丝光亮，又带着点脆弱的渴求，
“能不能……陪玉儿一会儿？”
顾怀霜看着他那双写满渴望的眼睛，终究还是点了头：“好……”
她在石台边坐下，看着药水里的林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