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亲，语气放柔，“言言，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就回”
“我陪你去吧”
“不用，你休息会儿”
“那好好，小心点”封景言点点头，看着她转身往外走
顾清绝一踏出舱门，脸上的温柔便褪得一干二净，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鬼侍早已候在甲板，见她出来，立刻单膝跪地：“主上”
“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压得极低
怒气却像藏在炸药的火，稍不注意就要毁灭——她怕太大声惊到里面的人
“是江底的恶魂，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刚才撞了船身”
鬼侍俯首回话，抬手朝右侧示意
顾清绝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就见不远处的江面上，一团黑影浮在水上
一头乌黑长发遮着脸，看不清样貌，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旧衣，两只手垂在两侧，宽大的衣袍被江水泡得沉甸甸的，浑身散发黑色怨气，正被鬼侍用灵力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世间鬼魂不少，敢这么挑衅的不多！
“找本尊？”顾清绝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满和怒气
目光扫过那恶魂时，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其撕碎，“胆子倒是不小”
那恶魂似乎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威慑，声音嘶哑地挤出几个字：“冥……王？”
它本没什么自我的脑子，只感知到这船上有浓郁的灵气
想着能补自己的魂体，才贸然冲撞，哪想到会撞上的船有冥王
“吓到本尊的宝贝了”
顾清绝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可熟悉她的都知道，这是动了真怒
恶魂这才慌了神，结结巴巴地求饶：“对……对不起……”
它被害死扔在江底的孤魂，死后怨念不散，又在江里害死过不少人，早成了无法投胎的恶魂，但也会害怕……
顾清绝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它，只冷冷吐出两个字：“杀了”
“卑职明白”鬼侍应声，指尖灵力一动，那恶魂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人是听不见鬼的叫声的……
瞬间化为黑烟消散在江面上，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甲板上恢复了寂静，只有江风轻轻吹过
顾清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戾气，才转身往船舱走
推开门，脸上的冰冷早已褪得一干二净，眼底重新漾起温柔的笑意
好像刚才在甲板上动怒的人不是她
“是发生什么事了？”
封景言听见开门，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她身边亲密的把人往沙发上带
“刚才船晃了一下，是不是撞到什么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急切，舱内隔音太好，外面的事一点没听见
顾清绝任由他拉着坐下，反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语气轻松得像在说无关紧要的小事
“没什么，就是有些不长眼的东西撞上船了”
“？是海里的？”封景言皱了皱眉，下意识往窗外看了眼，江面上黑沉沉的，只是照应了月光，什么也没有
“嗯，水里的杂碎”顾清绝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说随波漂来的垃圾
“不过已经处理干净了，不会再闹事”
她往他身边靠了靠，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吓到了？”
“才不会”封景言摇摇头，却往她怀里缩了缩
“就是有点突然”
他抬头看她，见她神色如常，眼里的担忧才渐渐散去
“那现在没事了吧？”
“有我在，能有什么事”顾清绝低笑一声，捏了捏他的脸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安心坐着，刚才说到哪了？哦对，这星空顶还能换星云模式，你想看哪个？”
她刻意转移了话题，指尖在旁边的控制面板上点了点，舱顶的星光瞬间变换，幻变成一片绚烂的猎户座星云
封景言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眼睛亮得像落了光：“这个好看！”
顾清绝看着他笑弯的眉眼，悄悄松了口气，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把人往怀里又带了带
那些腌臜事，本就不该让他知道，她只要他安安稳稳地待在自己身边，永远笑得这么干净就好
“对了，肉肉呢？”三个人很好，两个人更好，但是这么久没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有些奇怪
顾清绝低头看着他“放心，在下面玩，有人看着”
“没人伤得了他”
封景言仰头看她，忽然开玩笑道：“那我呢？”
顾清绝低头咬住他的唇角，含糊不清地说：“你？你是我的，自然更伤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