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绝看着两人，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些，却故意挑眉逗他：“言言是问她，还是问我？”
封景言被问得一愣“自然是……你”
顾清绝轻笑的顺势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牵起肉肉的小手，转身坐到榻上
“娘亲，那个坏人呢？”肉肉仰着小脸问，那个坏人敢抢爹爹，还打我，不可饶恕
顾清绝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狠劲：“放心，她很‘好’”
封景言放在膝上的手紧了紧
脑海里那股催促他追问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可看着顾清绝眼底未散的偏执，又不敢了
他怕自己一问别的女生她又得生气……
听到她说很好，脑海里的声音竟真的消停了些
顾清绝看他欲言又止也不多说，手心凭空多出一颗药丸，递到他嘴边
“言言”
“这是……”
封景言抓住她的手，虽然猜测到了，可还是忍不住看看清楚
“解药，一切都好了”
封景言看向她的眼睛，眼神里有还未消下去的痛快和疯感，更多的是她期待和爱意
封景言看她入了迷，嘴唇无意识的张开吃了进去，有点苦甜苦甜的
好像有什么在溶解，每一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了
“我……”
还没说完就倒进她怀里，乖巧闭上眼睛
“娘亲！”
肉肉看到他突然倒入顾清绝的怀里，慌忙喊到
“没事，等醒了就好了”
肉肉这才放心，小手拉住他的手
“爹爹快点好～”
顾清绝传唤鬼医前来，没一会儿，殿门开了，鬼医走进来，躬身行礼：“尊上”
“开始吧”顾清绝的目光落在封景言沉睡的脸上
鬼医应了声，从药箱里取出一枚通体漆黑的银针，指尖凝聚起微弱的灵力，小心翼翼地刺入封景言的眉心
银针没入半寸，封景言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主夫体内的幻术与记忆纠缠较深，需在梦中引导，过程可能会有些波动”鬼医低声道
顾清绝“嗯”了一声，眼神冷冽如冰：“别伤着他，一点都不能有闪失”
“明白”
随着鬼医指尖灵力流转，封景言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他沉浸在梦里，那些被藤蔓般的幻术缠绕的记忆，正一点点被剥离
后山初见肉肉时，那小家伙抱着他的腿喊“爹爹”的模样
顾清绝第一次将他掳进梦里出现在生活中
还有那些看似荒唐却无比真实的相处，她眼里毫无掩藏的在乎和珍视
会在他说“不走了”时，眼底炸开的、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狂喜……
一幕幕，像潮水般涌来，撞得他心脏发疼
后面顾怀霜带走自己强行被喂下的药水，那些被迫改写的记忆……
被顾清绝带走自己胡闹的时刻还有她失控那一刻……
那些被刻意压制的情感，再也克制不住，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酸的、甜的、涩的，缠在一起，堵得他喘不过气
顾清绝守在床边，看着他眼角慢慢沁出的湿意，指尖猛地收紧
不知过了多久，鬼医收回银针，擦了擦额角的汗：“尊上，成了”
示意他离开后，看向封景言，小家伙一步也不肯离开的靠在他身旁
床上的封景言，眼角那滴泪终于滑落，顺着脸颊流下
这滴泪，不似从前被幻术困住时的挣扎与痛苦，反倒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带着点释然，又有点怅然
像是终于记起了那些被忘怀多时的、属于他和顾清绝的记忆
顾清绝俯身，用指腹轻轻擦去那滴泪，触感微凉
她低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极轻的吻“言言，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