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最终拍板,允准张明远亲赴曹营。决议既下,整个黑山军的机器,尤其是后山根据地,立刻围绕着此次出使高速运转起来。
张明远深知,此行绝非简单的逞匹夫之勇。面对曹操这等枭雄,空有胆魄无异于羊入虎口。他需要实力、情报和清晰的方略作为后盾。
第一,展示肌肉。 他下令飞狼营进入最高战备状态,在曹军使者可能途经的区域内,进行了一次精心策划的“军事演习”。没有动用全部三千人,只出动了最精锐的五百。山林间,小队渗透、协同突击、精准弩射、陷阱布设……一套行云流水的战术动作,被“恰好”展示给了那位滞留主营的曹军副使观看。那副使虽面色不变,但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凝重,并未逃过张明远的眼睛。他要让曹操知道,黑山军,尤其是他张明远麾下,是一支能战、善战的力量,而非可以随意拿捏的乌合之众。
第二,情报先行。 赵二狗和孙小柴麾下最机敏的斥候被尽数派出,他们不仅要去官渡前线侦察袁曹两军的态势、布防,更要尽可能摸清曹操核心幕僚团(如荀彧、郭嘉、程昱等人)的性格、主张乃至彼此间的微妙关系。张明远需要知道,在曹操的决策天平上,哪些筹码最重,又该如何投其所好。
第三,确立底线。 在后山密室内,张明远与父亲张燕进行了数次长谈,最终明确了此次谈判必须坚守的三条底线:
1. 军事自主权:黑山军接受战斗任务,但如何打、由谁指挥,必须保有自主性,绝不能被打散整编。
2. 地盘管辖权:太行山现有控制区,必须由黑山军自行治理。
3. 名义与供给:可以接受曹操以朝廷名义授予的官职封号,但曹操必须提供相应的、实实在在的粮草军械支持。
就在张明远紧锣密鼓筹备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麻烦”找上门来。
这日,他正在核对拟携带的礼品清单(主要是太行山特产的山珍以及一些精工打造的兵器样品),刘大头领带着几个亲信,径直来到了后山他的书房。
“明远贤侄!”刘大头领一改往日或倨傲或阴阳怪气的态度,脸上堆着略显生硬的笑容,“你要亲赴曹营,此等胆识,叔叔佩服!此去凶险,身边岂能没有得力之人护卫?我麾下有几名勇士,皆是百人敌的好手,愿拨付给贤侄,充作亲卫,以保万全!”
说着,他身后三名彪形大汉踏前一步,抱拳行礼。此三人皆眼神凶悍,气息沉稳,一看便是手上沾过血的悍卒。
张明远心中冷笑。这哪里是保护,分明是监视,甚至可能在关键时刻……他不动声色,目光扫过那三人,最后落在刘大头领脸上,温和一笑:“刘叔厚爱,明远心领了。只是……”
他话音未落,书房门被推开,王胡子大步走了进来,看也没看那三名悍卒,对着张明远躬身道:“校尉,您要的亲卫队一百人已遴选完毕,皆是我飞狼营中功勋卓着、忠诚可靠的老弟兄,正在校场候命,请您示下!”
王胡子声音洪亮,带着一股百战老兵的煞气,那三名悍卒与之相比,气势上顿时弱了不止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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