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歪着头，像一只好奇打量新鲜事物的小猫，目光细细描摹过他的眉眼，从他含笑的嘴角，到他舒展的肩线。短暂的愣神后，一种混合着惊喜、困惑和某种直觉性确认的情绪，在她心底迅速蔓延开来。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叽叽喳喳地追问，而是向前凑近了一小步，几乎要碰到他的衣角，用带着点不敢置信，又充满探究的、轻轻的语气问道：
“许哥哥……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许言智看着她这副呆呆的、充满探究的小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非但没有因她的靠近而退却，反而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周云雨柔软的发顶，动作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亲昵与温柔，语气温和地回答道：
“怎么会呢？先不聊这个，我去换身工作服。”
他的指尖带着些许夜风的微凉，触碰却轻柔得像羽毛拂过。
“轰——”地一下，周云雨只觉得一股热浪从脖颈直冲脸颊，整张脸瞬间染上了明艳的红晕，像熟透的番茄。她猛地睁大了眼睛，心跳如擂鼓，连呼吸都滞住了。她甚至能感觉到被他揉过的那片头发都在发烫。
许、许哥哥……他怎么会……心里像炸开了甜甜的，晕乎乎的。
吧台后的周曼卿目睹这一幕，先是惊讶地挑高了眉，握着咖啡杯的手都顿住了。
但她毕竟是经历丰富的人，看着许言智那坦然自若、仿佛只是做了件再平常不过事情的神情，再看向自己女儿那副羞得快要冒烟却又掩不住欣喜的模样，她眼中的惊讶很快便化为了然和一丝舒心的笑意。
这孩子，看来是真的想通了，放下了包袱。这样……也好。
新来的顾客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对姿态亲昵的年轻男女，觉得男孩清朗俊秀，女孩娇俏可爱，站在一起倒是分外养眼般配。
而猫屋的熟客们，早已将周云雨平日里对许言智那份不同寻常的关心和此刻许言智破天荒的主动看在眼里，彼此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脸上都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姨母笑”。店里暖意融融，弥漫着一种暧昧又甜蜜的氛围。
许言智仿佛没有察觉到因自己一个随心的动作而引发的这一连串反应，他对周云雨和周姨点了点头，便转身熟稔地朝员工休息室走去，步履轻松，背影似乎都透着一种挣脱束缚后的洒脱。
留下周云雨还僵在原地，脸红心跳地消化着那个突如其来的“摸头杀”，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有些不真实起来。
周云雨呆立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触碰着刚刚被揉过的发顶，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许言智掌心的温度。
“他、他刚才……”她小声嘟囔着，连耳尖都红得剔透。
周曼卿将一杯冰橙汁轻轻推到她面前，眼含笑意：“降降温，这不是你一直盼着的吗？”
这句打趣让周云雨的脸更红了，她捧着冰凉的杯子，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许言智离开的方向。
抱着布偶猫的熟客李女士笑着打趣：咱们猫屋的春天看来是晚些来了？她怀里的猫咪适时地了一声，周围几桌熟客都发出善意的低笑。
接受不了太多人的目光，周云雨坐下把发烫的脸颊埋进猫咪抱枕，露出的耳尖红得剔透。她从抱枕边缘悄悄望向往更衣室的方向，绒布上还残留着许言智身上淡淡的青草气息。
更衣室的门打开。
换上咖啡师围裙的许言智像是换了个人。纯棉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墨绿色围裙带子在身后系成利落的结。他边走边整理着袖口，隐约显出淡青色的血管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