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智的手无意识地抚上后颈，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微微一怔。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对周云雨那个亲昵的摸头，在温可昕眼里会是什么样子？在这个女尊社会的认知里，男性主动做出这般亲昵举动，是不是已经越界了？
难道在温可昕眼中，自己已经成了那种轻浮随便的男生？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紧。他忍不住用余光观察温可昕——她依然安静地坐在那里，指尖轻轻划过杯沿，目光落在窗外摇曳的树影上。那份刻意的平静，此刻在他眼中有了另一层含义。
他忽然想起温可昕一直以来对他的尊重：每次讨论视频创意时认真的眼神，为他保守账号秘密的谨慎，甚至在他犹豫不决时恰到好处的建议。她始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给予他最大的理解和空间。
而自己刚才那个随性的动作......
许言智轻轻吸了口气，将手机锁屏。今天的讨论先到这里吧。既然拿不定注意，我们先和之前一样。
温可昕先是惊愕，随后看着起身的许言智，想留下他的话难以说出口。
许言智的话音刚落，门口的风铃清脆作响，几位客人说笑着走进店里。与此同时，后间门口探出周曼卿的头：小雨，妈妈这边暂时走不开，你和小许先照看一下客人——
话音未落，周曼卿就看到已经站起身的许言智，以及桌边两个神色各异的少女。她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尚未散去的微妙气氛，立即改口道：小许，和朋友谈好了吗？那么麻烦你接待一下客人啦。
他看了眼新来的客人，又看了眼坐在原处的温可昕——她依然垂着眼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显然还在为他刚才那句“和之前一样”而怔忡。
“好的，周姨。”他简短应道，转身走向柜台。
周云雨见状立即跟了上去，熟练地系上围裙，凑在许言智身边小声说：“许哥哥，我帮你记单子。”
温可昕独自坐在原处，看着柜台后并肩站立的两人。许言智专注地操作着咖啡机，周云雨在一旁递工具、写单子，偶尔相视一笑。这一幕本该很温馨，此刻却让她觉得格外刺眼。
许言智一边打发奶泡，一边用余光留意着窗边的温可昕。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像一株悄然绽放的夜来香。他注意到她几次拿起手机又放下，似乎在为什么事犹豫不决。
当他把第一杯咖啡端给客人时，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温可昕发来的消息：
[关于内容方向，我有些新想法。今晚拍摄的时候可以再说清楚吧]
许言智抬头，正好对上温可昕望过来的目光。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带着他从未见过的认真。
[好。]
……
夜色渐深，最后一桌客人也离开了。许言智换上自己的外套，和周云雨一起将桌椅归位。期间他几次望向角落，温可昕始终安静地坐在那里，指尖轻柔地抚摸着窝在她腿上的橘猫元宝。有桌带小孩的客人打翻了果汁，她还主动帮忙递了纸巾，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抬头与他对视。
收拾妥当后，许言智走到温可昕身边，元宝慵懒地“喵”了一声，从她膝头跳开。
“可昕，久等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歉意，“我去跟周姨和小雨道个别。”
温可昕抬起头，唇角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好，不急。”
许言智转身走向柜台，周云雨正在帮母亲清点今日的营收。听到脚步声，她立刻抬起头，眼里带着期待：“许哥哥，现在可以一起走了吗？我正好……”
“小雨，”许言智温和地打断她，目光却看向周曼卿，“周姨，今天先到这里了。我和可昕一起回去。”
周云雨脸上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周曼卿轻轻按住女儿的手，对许言智了然地笑了笑：“好，路上小心。可昕那孩子……等你很久了。”
待两人离开后，周云雨抬头看着周曼卿微笑的脸。
”妈，干嘛不然我说啊？“
看着女儿急切的模样，周曼卿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声音里带着过来人的从容：我知道你喜欢小许。但感情这件事，有时候保持适当的距离反而更美好。
她望向窗外朦胧的月色，继续轻声开导：况且，在这个女多男少的社会，优秀的男人从来不会只属于一个人。小许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只要你能保持这份真心，相信他和你有结果。
周云雨似懂非懂地眨着眼睛，周曼卿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傻丫头，与其现在争这一时半刻，不如学着做一个懂事的姑娘。男人啊，最欣赏的就是懂得把握分寸的女生。
窗外，晚风轻拂过紫藤花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附和着这个温柔的建议。
……
许言智推开公寓的门，侧身让出通道，语气温和：“请进吧。”
这一路走来，两人之间异样的沉默让他有些不自在。温可昕跟在他身后进门，目光轻轻扫过整洁的客厅，最后落在书桌上摊开的几本参考书上。
“要喝点什么吗？”许言智走向小厨房，试图用日常的对话打破这份安静，“我这里有饮料，还有晚餐时买的果汁……”
“不用麻烦。”温可昕轻声打断，她走到书桌前，指尖拂过那本摊开的《视频剪辑入门》，语气平静，“你最近一直在看这些？”
许言智倒水的动作微微一顿：“嗯，想多学点东西。”
温可昕转过身，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轮廓。她注视着许言智，声音很轻：“所以…言智，你真的打算继续拍之前那种风格的视频？”
许言智将水杯放在她面前，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他停顿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只是还没想好该拍新的风格。
暂时就积攒人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