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默睁开眼时,全身的骨骼仿佛都被碾碎重组过一般。他躺在一条阴暗潮湿的小巷里,雨水混合着血水在他身下汇成一片暗红色的水洼。
我还活着?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感受着体内空空如也的灵力漩涡——曾经充盈着澎湃灵力的金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丹田。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天前,他还是修真界百年难遇的天才,二十岁便达到金丹期巅峰,被誉为最有可能在三十岁前突破元婴的绝世天骄。而这一切,都在他冲击元婴的关键时刻,被最信任的两个人彻底摧毁。
默哥哥,别怪我...林雨嫣那张绝美的脸庞浮现在眼前,她手中握着滴血的匕首,眼中却满是冷漠,要怪就怪你太天真了。
韩默痛苦地闭上眼睛,耳边似乎又响起赵无尘那伪君子的笑声:韩兄,你的先天灵根我就笑纳了。放心,我会好好雨嫣的。
啊——韩默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恨!恨自己有眼无珠,将蛇蝎当作至爱,将豺狼视为兄弟!
就在这时,他右手无名指上突然传来一阵灼热感。韩默艰难地抬起手,看到一枚古朴的青铜戒指不知何时戴在了他的手指上,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青光。
这是...韩默瞳孔骤缩。他记得这枚戒指,是他在一处古修士洞府中得到的,当时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认主,便一直放在储物袋中。
戒指上的纹路突然亮起,一道苍老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血脉验证通过,玄天戒认主程序启动。
刹那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韩默的脑海,他闷哼一声,险些再次昏死过去。当信息流停止时,韩默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玄天尊者...上古大能的传承...他喃喃自语,感受着脑海中多出的一部名为《玄天造化诀》的功法,以及诸多早已失传的炼丹、炼器、阵法秘术。
最令他震惊的是,这功法竟然不需要灵根也能修炼!它走的是上古体修的路子,以肉身为鼎炉,纳天地灵气淬炼己身,最终达到肉身成圣的境界。
天不亡我韩默!他咬紧牙关,强撑着坐起身来。虽然体内灵力全无,但金丹期的肉身强度还在,足以支撑他离开这里。
三个月后,天海市郊区一栋不起眼的民宅内。
韩默盘坐在练功房中,周身环绕着淡金色的气流。随着他的一呼一吸,那些气流如同活物般在他体表游走,最后全部没入体内。
呼——他缓缓睁开眼,眸中金光一闪而逝。玄天造化诀第一重,终于成了。
这三个月来,他隐姓埋名,靠着变卖储物袋中几件不重要的法器换来的钱,在这座远离修真界的城市安顿下来。白天去一家中药店打工赚取生活费,晚上则全力修炼《玄天造化诀》。
虽然没有了灵根,但玄天造化诀的修炼速度却比他原来的功法还要快上几分。短短三个月,他已经重新拥有了相当于筑基期的实力,而且是以肉身力量为主,灵力为辅的特殊体系。
韩默站起身,走到镜子前。曾经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气质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内敛的锋芒。他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肌肉线条如刀刻斧凿般分明,皮肤下隐隐有金光流动。
林雨嫣,赵无尘...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眼中寒光闪烁。你们最好祈祷我永远找不到你们。
突然,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来电显示是仁和堂-陈老。
喂,陈老。韩默接起电话,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温和。
小韩啊,明天有个重要的药材拍卖会,我这边临时有事去不了,你代我去一趟吧。电话那头传来陈老和蔼的声音,清单我已经发你邮箱了,价格上限也标好了。
好的,没问题。韩默答应下来。这三个月来,陈老是少数几个对他这个外来打工仔颇为照顾的人。
挂断电话,韩默打开邮箱查看清单,眉头渐渐皱起。龙血藤、百年灵芝、地心灵乳...这些可都不是普通药材啊。
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看来这个拍卖会,恐怕没那么简单。
第二天上午,韩默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来到了位于天海市最高端的云巅会所。出示了陈老给他的邀请函后,侍者恭敬地将他引到了地下三层的拍卖会场。
会场比想象中要小,但装修极尽奢华。到场的不过五六十人,却个个气度不凡。韩默敏锐地注意到,至少有七八个人身上有灵力波动,虽然都很微弱,但确实是修真者无疑。
果然...他心中了然,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
拍卖会开始后,前面几件都是普通的名贵药材,韩默按照陈老的清单拍下了两样。直到第八件拍品被推上来时,会场的气氛明显变了。
接下来是本次拍卖会的特殊环节。主持人神秘地笑了笑,这是一株三百年份的七星玄参,对武者...或者说,对某些特殊人群有着难以估量的价值。
韩默瞳孔微缩。七星玄参!这可是炼制筑基丹的主药之一,在修真界都算得上稀有。怎么会出现在世俗的拍卖会上?
起拍价五百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万。
竞价很快白热化,价格迅速攀升到了一千两百万。韩默注意到,出价的基本都是那些有灵力波动的人。
两千万。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从二楼包厢传来。会场顿时安静下来。
韩默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年轻男子正倚在栏杆上,脸上带着居高临下的笑容。当看清那人的脸时,韩默的身体瞬间绷紧。
赵天翔!赵无尘的堂弟!虽然关系不算亲近,但当年在赵家,这小子没少跟在赵无尘屁股后面拍马屁。
两千一百万。韩默鬼使神差地举起了号牌。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但内心深处对赵家的恨意让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赵家人拿走这株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