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门,北岸圣

第4章 灵蕴视界

自那日意外开启灵蕴视界后,韩默花费了数日时间,才勉强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神奇能力。

这并非简单的“看见”灵气。灵气本身无形无质,修士只能通过灵识感应其浓度与属性。而灵蕴视界,则是直接窥见万物内在的“灵”之脉络与状态,是一种更高维度、近乎本源的洞察。

当他凝神催动龙印(他发现集中精神于胸口龙印便能主动开启或关闭此能力),世界在他眼中便彻底改变了颜色。

药圃不再是药圃,而是一片流淌的光之海洋。

脚下的灵土,不再是灰褐色的泥土,而是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黄色、褐色光晕,如同大地均匀的呼吸。那些代表地脉灵气的淡黄色“溪流”在更深的地下缓缓流淌,有些区域明亮旺盛,有些则黯淡稀薄。他甚至能根据光晕的明亮程度,判断出哪片区域的灵土最为肥沃,哪片即将贫瘠。

每一株灵植,都变成了独一无二的光之雕塑。

凝血草内部,流淌着如同血液般的赤红色光丝,脉络清晰,生机勃勃。聚气芝则像是一团灰白色的、不断收缩膨胀的云气,吸收着周围的灵气光点。那株星澜草,在他连日来的滋养下,内部的蓝银色光络茁壮明亮,如同繁星编织的网络,缓缓流动,美不胜收。

而最夺目的,依旧是那株七彩璎珞兰。它周围的七彩霞光浓郁得化不开,尤其是顶端那枚果实,内部蕴含的灵力庞大而精纯,光芒璀璨,仿佛一颗微型星辰,让韩默几乎无法直视。他能“看”到果实内部的力量正在一点点趋于成熟和饱和。

他甚至能观察自身和林雨嫣。

内视之下,他自身的经脉中,《九转玄天诀》修炼出的淡金色灵力奔流不息,如同熔化的黄金,炽热而纯粹。胸口处的龙印则散发着深邃的紫金色光芒,如同一个微型的黑洞漩涡,既不断散发出奇异的生机波动,又隐隐传来一股吞噬万物的渴望。

他不敢长时间凝视林雨嫣,那太不敬且危险。只是惊鸿一瞥,便能感受到她体内浩瀚如海的冰蓝色灵力,其精纯度和总量远超自己千百倍。那冰蓝灵力运转时,带着一种极致的寒意与锋锐,但在这冰蓝的核心深处,他似乎隐约捕捉到一丝极其隐晦的、与此地幽魂草同源的漆黑如墨的阴寒之气,如同跗骨之蛆,盘踞不去,与她本身的冰蓝灵力既对抗又诡异共存。

“那就是她需要星澜草的原因吗?”韩默心中暗忖,不敢深究,连忙移开视线。

掌握了灵蕴视界,韩默在药园的工作变得轻而易举,甚至堪称神奇。

他负责的丁字柒号药圃,成为了整个外门药园的奇迹。

他能看到哪株凝血草叶片底下潜伏着几乎透明的、散发着微弱灰光的灵虫虫卵,提前处理,防患于未然。 他能看到哪片聚气芝下方的地脉灵气即将断流,提前将它们移栽到灵气更旺盛的位置。 他能精准把握每一株灵植最需要灵力的时刻,施展云雨诀时,水雾蕴含的灵力不多不少,刚好能被完全吸收,绝不浪费一丝一毫。 他甚至能通过观察灵植内部光络的细微流向,判断出它们更喜欢哪种属性的灵气,从而微调环境。

结果就是,他这片药圃里的凝血草,长得比其他药圃的同批灵草高出一截,颜色赤红如血,药性十足;那些聚气芝,更是肥厚得像一个个小胖墩,灰云缭绕,吸纳灵气的效率高了五成不止!

这番景象,自然引起了其他药园看守和外门弟子的注意。

“韩师弟,你这药圃是怎么打理的?这长得也忒好了!”一个同样负责丁字区的老弟子忍不住凑过来请教,脸上满是羡慕。

“是啊是啊,韩师兄,是不是陈长老私下传授了什么秘诀?”另一个年轻些的弟子也眼巴巴地问。

韩默心中警惕,面上却露出憨厚又带点不好意思的笑容:“张师兄,李师弟,你们就别取笑我了。哪有什么秘诀,可能就是这块地风水好,灵气足些。我再勤快些,每日多花些时间守着,不敢懈怠罢了。”

他刻意表现得像是走了狗屎运加上傻小子肯下苦功,将一切归功于“风水”和“勤快”。

众人将信将疑,但看他药圃的土壤似乎确实更油亮些(韩默暗中用灵蕴视界调整了局部地脉灵气分布),加上他修为低微是众所周知的事,倒也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只是私下里还是称他走了“粪运”(狗屎运的文明说法)。

然而,这一切却瞒不过一个人的眼睛——林雨嫣。

她本就是灵植一道的天才,感知敏锐。韩默每次来照料星澜草,虽然已经极力收敛,但他对灵力那精妙到匪夷所思的操控,以及星澜草一日千里的恢复速度,都让她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

这天,韩默刚滋养完星澜草,准备离开。林雨嫣却忽然叫住他,随手从旁边的药田里摘下一片看起来翠绿欲滴、灵光饱满的月影花叶片,递到他面前。

“你看看这片叶子,可有什么问题?”她语气平淡,仿佛随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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