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薇显然也认出了李大牛，脸上瞬间绽开惊喜的笑容，如同阳光破开云层。
“李大牛！真的是你！” 她快步上前，隔着篱笆门，眼睛亮晶晶地打量着李大牛，“我刚在镇上打听，说桃源村有个叫李大牛的大学生回乡种出了特别好的菜，我还以为是重名呢！没想到真是你！”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久别重逢的兴奋，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难以置信？毕竟，眼前这个穿着沾泥的旧t恤、踩着解放鞋、站在农家小院里的李大牛，与当年那个穿着整洁、在实验室和图书馆穿梭的优秀学生代表，形象差距有点大。
李大牛也有些意外，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拉开篱笆门：“林雪薇？稀客啊。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进来坐吧。”
“怎么，不欢迎老同学啊？” 林雪薇笑着走进院子，好奇地四下打量。院子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干干净净，尤其是那片菜畦，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与周围的破旧形成鲜明对比，让她忍不住又看了几眼。
“欢迎，当然欢迎，只是没想到。” 李大牛引着她往堂屋走，“爸妈，来客人了，我大学同学。”
李老实和王翠花闻声出来，看到衣着光鲜、气质出众的林雪薇，都有些拘谨，连忙招呼：“同学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家里乱，别嫌弃。”
“叔叔阿姨好，打扰你们了。” 林雪薇很有礼貌地问好，举止得体，瞬间赢得了李老实夫妇的好感。
进了堂屋，王翠花忙着倒水。林雪薇接过粗瓷碗，道了谢，目光却还是忍不住飘向窗外那片菜地。
“李大牛，你这菜……到底怎么种的？” 她终于忍不住，直接问道，“我在镇上的一品鲜吃过一次，那道凉拌黄瓜和清炒茄子，味道绝了！跟我爸带我去过的那些高档私房菜馆都有得一比！我特意问了老板，他说是从桃源村一个叫李大牛的年轻人那里收的。我心想，不会是同名同姓吧？就找过来了。”
原来如此。是一品鲜的菜把她引来的。李大牛心中了然，看来周师傅没少在外人面前夸自己的菜。
“就是普通种法，可能我们这儿水土好，加上侍弄得勤快些。” 李大牛还是那套说辞。
“得了吧你！” 林雪薇白了他一眼，那一眼风情，让简陋的堂屋似乎都亮堂了几分，“咱俩一个专业的，我还不知道？普通种法能种出这种品相和口感的？你这绝对有技术秘诀！是不是偷偷搞了什么新品种或者特殊的种植方法？有机？无土？还是用了什么新型生物制剂？”
不愧是农大出来的，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李大牛笑了笑，避重就轻：“算是有点自己的心得吧，还在摸索阶段，不成熟。”
见他不愿深谈，林雪薇也没追问，转而说道：“你的事儿，我后来也听说了点。钱浩那个人渣……你当时太冲动了，不过，干得漂亮！就是可惜了，被那种人使绊子。” 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同情和愤慨。
李大牛摆摆手：“都过去了。现在这样也挺好。”
林雪薇看着他平静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当年李大牛在学校可是风云人物，成绩好，能力强，还是学生会干部，前途一片光明。谁能想到，毕业后会因为得罪小人，沦落到回村种地？虽然这地种得好像有点名堂……
“你现在……就靠种菜为生？” 林雪薇试探着问。
“暂时是。家里几亩地，种点菜，卖给一品鲜，糊口没问题。” 李大牛回答得很坦然。
“有没有想过……做点更大的？” 林雪薇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盯着李大牛，“比如，扩大种植规模？或者，搞精品农业、品牌农业？你这种技术，如果能量产，市场前景绝对广阔！”
李大牛心中一动，看来林雪薇不只是来看看老同学那么简单。“想法是有，但缺资金，也缺渠道。小打小闹还行，真要搞大，没那么容易。”
“资金和渠道……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啊！” 林雪薇脱口而出，随即似乎觉得有点太主动，顿了顿，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可怜你。是真的很看好你这个……技术。我爸在省城做餐饮和生鲜供应链，也投资了一些农业项目。如果你真的有稳定产出高品质农产品的能力，完全可以合作！”
省城的餐饮和生鲜供应链？这倒是个意外的惊喜。李大牛正愁如何打开更广阔的市场，林雪薇的出现，仿佛瞌睡遇到了枕头。
但他并没有立刻表现出热切，而是沉吟道：“合作……怎么个合作法？我现在规模很小，产量有限，而且品质的稳定性，也需要时间验证。”
“可以先从订单农业开始嘛！” 林雪薇显然早有想法，“我让我爸公司旗下的高端餐厅或者生鲜超市，跟你签订长期采购合同，指定品种和品质标准。你按订单生产，价格可以比市场价高。这样，你有了稳定销路和资金回流，可以慢慢扩大生产。等你规模上来了，技术更成熟了，我们再谈更深度的合作，比如合资建基地、打造品牌什么的。”
这个提议，对目前的李大牛来说，相当有吸引力。能直接对接高端渠道，省去中间环节，利润更高，而且有了稳定订单，扩大生产的风险也小了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