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火光映红夜空，百里之外的黑巫教总坛却依旧笼罩在死寂的黑暗里。
那座由黑色巨石垒成的主殿深处，血池翻涌，粘稠的血浆不断冒出气泡，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池中，一具具扭曲的尸骸沉浮不定。
“嗡——”
悬挂在血池上方的一串黑色骨铃忽然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鸣响。守在池边的两个黑袍教徒脸色大变，慌忙跪倒在地。
“老、老祖……”
血池中央，一道身影缓缓浮起。那是个看不出年纪的男子，面容枯槁如同干尸，但一双眼睛却猩红如血，透出择人而噬的凶光。他赤裸的上身爬满了诡异的黑色纹路，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
“东面……三号分坛……毁了。”干涩嘶哑的声音从男子喉咙里挤出，每一个字都像用砂纸磨过，“是谁……做的？”
“弟子、弟子不知！”一个教徒战战兢兢地回答，“骨铃刚才才响……”
“废物！”男子——黑巫教老祖“血骷”厉喝一声，抬手虚抓。
“啊！”那教徒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无形力量拽入血池。血浆翻涌，瞬间将他吞没，只留下几串气泡。
另一个教徒吓得瘫软在地，裤裆湿了一片。
血骷看都没看他，猩红的眼睛望向殿外：“蝮蛇……进来！”
殿门无声开启，早已等候在外的蝮蛇堂主快步走进，跪倒在地：“老祖，您出关了？”
“本座再不出关，黑巫教就要被人连根拔起了！”血骷的声音中压抑着怒火，“三号分坛被毁，连幡灵都被灭了。你说，是怎么回事？”
“三号分坛被毁？！”蝮蛇大惊，“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血骷冷冷道，“毁分坛的人，手段干净利落，先破警戒阵，再杀守坛长老，最后炸了坛基……是高手。”
蝮蛇额头上冒出冷汗：“老祖，属下、属下真的不知……”
“不知？”血骷盯着他，“你不是刚从桃源村回来吗？那边什么情况？”
蝮蛇连忙将之前的战况详细汇报了一遍，尤其强调了李大牛的雷法和青云子的金光咒。
“崂山清虚观……天劫气息……”血骷喃喃自语，猩红的眼睛微微眯起，“难怪，难怪敢主动出击……”
他忽然看向蝮蛇：“你说，那个李大牛，只是炼气二层？”
“千真万确！”蝮蛇肯定道，“虽然战力堪比炼气圆满，但气息确实是炼气二层。”
“炼气二层，能毁掉养出幡灵的分坛？”血骷冷笑，“要么他隐藏了实力，要么……他有帮手。”
他沉吟片刻：“传令，让‘五毒使’全部出关。另外，通知幽冥教和万蛊门，就说……天劫气息现世，问他们有没有兴趣。”
“老祖，您要联合他们？”蝮蛇一惊。
“单凭我黑巫教，对付崂山清虚观还有些吃力。”血骷阴恻恻地笑道，“但若三大邪教联手，就算清虚观倾巢而出，也得掂量掂量。至于天劫气息的归属……各凭本事。”
“属下明白！”蝮蛇眼中闪过贪婪，“属下这就去办！”
“慢着。”血骷叫住他，“在五毒使出关之前，你亲自去桃源村一趟。”
“老祖的意思是……”
“不是强攻，是谈判。”血骷缓缓道，“告诉那个李大牛，只要他交出天劫气息的秘密，黑巫教可以既往不咎，甚至可以与他合作。若他不答应……”
他眼中凶光一闪：“三天后，五毒使齐聚，血洗桃源村，鸡犬不留！”
“是！”蝮蛇精神一振。
血骷摆摆手：“去吧。记住，若谈判不成，至少要摸清桃源村的防御布置。本座要万无一失。”
“属下遵命！”
蝮蛇退出大殿后，血骷重新沉入血池。
血浆翻涌，将他完全吞没。
“天劫……天劫……哈哈哈……”癫狂的笑声在血池深处回荡，“只要得到那缕天劫本源，本座就能突破金丹，甚至……元婴！到那时，整个南疆，谁还是我对手！”
桃源村，后半夜。
李大牛一行人悄然返回。虽然成功摧毁了一个分坛，但众人的脸上并无喜色。
指挥所里，灯火通明。
“情况就是这样。”李大牛简单汇报了突袭的经过，“那个分坛规模不大，但守坛长老是筑基初期，而且万毒幡里养出了幡灵。若不是运气好，我们未必能全身而退。”
“筑基初期……”沐清风倒吸一口凉气，“黑巫教一个分坛就有筑基修士坐镇，总坛的实力恐怕远超我们的想象。”
青云子点头：“而且从那个幡灵来看，黑巫教对这个分坛很重视。我们这次行动，恐怕会彻底激怒他们。”
“激怒是必然的。”龙骁沉声道，“问题是，他们会怎么报复？”
“最快的方式，是立刻集结高手强攻。”青云子分析道，“但黑巫教的老巢距离此地有数百里，集结需要时间。而且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底细，贸然强攻风险太大。”
“所以最可能的方式……”李大牛接过话头，“是先谈判，摸清虚实，再决定是强攻还是智取。”
“谈判？”苏晓婉不解，“我们杀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还会谈判？”
“正因为他们损失惨重，才会更谨慎。”李大牛冷笑，“黑巫教这种邪教，最看重利益。如果他们觉得强攻的代价太大，就会选择谈判——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
“那他们会要什么？”林雪薇问。
“天劫气息。”青云子缓缓道，“这是他们最想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