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骷的尸体还在冒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血腥气。桃源村的乡亲们从废墟里爬出来，看着满目疮痍的家园，不少人当场嚎啕大哭。
李大牛站在村中心，浑身雷光已经收敛，但那股冰冷的杀意却让人不敢靠近。他环视四周——房子塌了大半，田里的灵植被毒气腐蚀得蔫了吧唧，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有黑巫教的，也有自己人的。
“伤亡统计出来了吗？”他的声音平静得吓人。
龙骁红着眼睛走过来：“龙组牺牲七人，重伤十二人。联防队牺牲十九人，重伤二十八人。村民……牺牲三十四人，重伤五十六人。”
每报一个数字，李大牛的拳头就攥紧一分。
“晓婉和雪薇呢？”
“受了惊吓，但没大碍，在照顾伤员。”龙骁顿了顿，“苏烈断了三根肋骨，苏刚左臂骨折。沐前辈伤得最重，五脏六腑都被震伤了，雨柔姑娘正在全力救治。”
李大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等他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决绝。
“青云道长。”他看向刚刚赶到的青云子等人，“劳烦贵观三位长老暂时坐镇桃源村，修复阵法，救治伤员。”
明心长老点头：“理当如此。小友这是要……”
“南下，灭教。”李大牛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在说要去菜市场买个菜。
青云子眉头微皱：“小友，黑巫教总坛在南疆深处，地势险恶，毒瘴遍地。而且他们还有位老祖‘血骷’……等等，血骷不是刚被你劈成焦炭了吗？”
“那是教主血骷，我说的是老祖‘血骷’——两人同名，据说那位老祖是教主的师父，已经活了两百多岁，修为至少在金丹期。”李大牛顿了顿，“而且我怀疑，黑巫教总坛不止一位金丹。”
“那你还去？”明心长老惊讶道，“你虽然突破到了筑基，但面对金丹修士……”
“所以我不是一个人去。”李大牛看向龙骁，“龙处，你那边能出多少人？”
龙骁苦笑：“李顾问，不是我不愿意，是实在抽不出人手了。秦老已经下令，让我们全力协助桃源村重建。而且……上面有规定，除非有特殊授权，否则不能跨境作战。”
“明白。”李大牛点头，“那我只要一样东西——黑巫教总坛的详细坐标和布防图。”
“这个没问题。”龙骁立刻道，“九处在南疆有情报网络，我马上联系秦老。”
青云子沉吟片刻：“小友，贫道陪你去。”
“我也去。”沐剑鸣从废墟里站起来，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我师父的仇，我要亲手报。”
“胡闹！”沐雨柔扶着沐清风走过来，沐清风虽然虚弱，但声音依旧严厉，“你的伤还没好，去了只会拖后腿！”
“师父……”
“要去也是我去。”沐清风咳嗽两声，“虽然我现在动不了，但等我伤好了……”
“都别争了。”李大牛打断他们，“沐前辈好好养伤，剑鸣兄留下帮忙。青云道长……您也留下。”
青云子一愣：“为何？”
“桃源村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李大牛看向远方，“血骷虽然死了，但消息传出去后，不知道还有多少牛鬼蛇神会闻着味儿过来。村里需要高手坐镇。”
他顿了顿：“而且这次南下，我是去杀人的，不是去讲道理的。人多反而碍事。”
“你一个人？”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个人够了。”李大牛笑了笑，那笑容冰冷得让人心里发毛，“黑巫教喜欢偷袭？喜欢以多欺少？喜欢屠村灭寨？那我就用他们的方式，还给他们。”
他转身，看向南方：“他们杀我三十四人，我就杀他们三百四十人。他们毁我一座村子，我就毁他们十座分坛。他们有一个金丹老祖，我就……连他带老巢一起端了。”
话音落下，他身上那股冰冷的杀意再次弥漫开来，连青云子这样的筑基高手都感到心惊。
“李顾问……”龙骁还想劝。
“不必多说。”李大牛摆摆手，“帮我照顾好村里的人。另外，告诉秦老，如果上面问起来，就说这是我李大牛的个人行为，与龙组无关，与华夏无关。”
他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递给沐雨柔：“这里面是五颗中品灵石，还有我昨晚炼制的一些疗伤丹药。沐姑娘，麻烦你了。”
沐雨柔接过布袋，眼睛红红的：“李大哥，你……一定要回来。”
“放心。”李大牛揉了揉她的头，“等我把黑巫教的老巢掀了，就回来帮你们重建村子。”
他又看向青云子：“道长，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村里就拜托您了。”
青云子叹了口气，知道劝不动，只能点头：“小友万事小心。若事不可为，立刻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明白。”
没有更多告别，李大牛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雷光，朝着南方疾驰而去。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心情复杂。
“这小子……是真敢干啊。”明心长老喃喃道。
“何止敢干，简直是胆大包天。”明德长老摇头，“一个人去挑一个邪教总坛，这要是传出去，整个修真界都得炸锅。”
青云子却笑了笑：“我倒觉得，他说不定真能成。”
“师兄为何如此说？”
“你们没发现吗？”青云子望向南方，“这小子刚才的气息……虽然表面上是筑基初期，但我总觉得，他体内还藏着什么。而且你们别忘了，他可是能引动天劫异象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
而此时，李大牛已经飞出百里之外。
他一边飞，一边内视丹田。那里，一个紫青色的气旋缓缓旋转，气旋中央，一道淡紫色的雷纹若隐若现。
“炼气三层……不对，现在是筑基初期了。”他自言自语，“《混沌始源经》果然神奇，居然让我在炼气期就打下了金丹道基。不过……”
他皱了皱眉：“那缕劫雷本源太霸道了，虽然炼化了，但每次动用都会反噬经脉。得想个办法解决。”
正想着，前方突然传来破空声。
“咻咻咻！”
三道黑影从下方山林中射出，直扑李大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