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帽落下，露出一张让所有人都惊呆的脸。
太白金星。
那个整天笑眯眯、到处和稀泥的老好人太白金星！
“怎么是你？”李大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白金星——或者说，现在该叫他黑袍人了——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和善，只有冰冷的杀意。
“很意外吗？”太白金星冷笑，“你以为天庭里，就你一个人在演好人？”
哪吒气得浑身发抖：“太白老儿！玉帝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天庭？”
“背叛？”太白金星嗤笑，“我从一开始就不是天庭的人。我是……魔道安排在玉帝身边的卧底。”
他顿了顿：“准确说，是心魔道的卧底。未来张守拙，是我的师尊。”
信息量太大，李大牛一时没消化过来。
太白金星是心魔道的卧底？在玉帝身边潜伏了几万年？
“所以这些年天庭的很多决策，都有你在暗中操纵？”陆压道君沉声问道。
“聪明。”太白金星得意道，“比如三百年前那场仙魔大战，本来天庭能一举剿灭魔道，是我建议玉帝‘以和为贵’，才让魔道保留了元气。”
“还有凡间飞升之路断绝，也是我暗中动的手脚，延缓了飞升通道的修复进度。”
“甚至李大牛你……”他看向李大牛，“你能那么顺利飞升，也是我暗中推动的。因为师尊算到，你是补全天道的关键，必须让你成长起来，然后……在你最关键的时候，毁掉你的一切。”
李大牛握紧拳头：“图书馆也是你的目标？”
“当然。”太白金星道，“图书馆一旦建成，天道补全，魔道就再没有翻身之日了。所以我必须阻止你。”
他扫视众人：“镇元子是我抓的，轮回井是我污染的，地基也是我偷的。所有事，都是我干的。”
哪吒怒吼：“我杀了你！”
火尖枪化作火龙，直刺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不闪不避，只是抬手一抓。
那只手瞬间变成漆黑，魔气缭绕，硬生生抓住了火尖枪。
“哪吒，你还是太年轻了。”太白金星冷笑，“你以为，我这天庭第一文官，真的只会耍嘴皮子？”
他一用力，火尖枪竟然出现裂痕。
哪吒脸色大变，这可是他的本命法宝！
“住手！”陆压道君出手，空间之力化作刀刃，斩向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松开火尖枪，双手结印，魔气凝聚成盾牌，挡住了空间刀刃。
“陆压，你虽是圣人，但这里是三界，天道压制之下，你能发挥几成实力？”
他话音刚落，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无数魔云汇聚，遮天蔽日。魔云中，走出一个个气息强大的魔头，为首的几个，竟然都是大罗金仙级别！
“魔道……倾巢而出了？”陆压道君脸色凝重。
“为了这一天，我们准备了上万年。”太白金星张开双臂，“今天，要么图书馆毁，要么魔道亡。没有第三条路。”
李大牛看着漫山遍野的魔头，深吸一口气：“钟哥，能打吗？”
“能。”混沌钟回答得很干脆，“但会死很多人。这些魔头都是亡命之徒，真要拼命，天庭也会元气大伤。”
“那就尽量少死人。”李大牛举起女娲锄，“用我的方法。”
他闭上眼睛，本命灵植全力运转。
全球灵植网络再次响应，自然之力跨越空间汇聚。
但这次，他不是要战斗，而是要……净化。
“五行平衡，万物生长。”
女娲锄落下，五彩光芒以图书馆工地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光芒所过之处，魔气如冰雪消融。那些修为较低的魔头，在光芒中发出惨叫，身上的魔气被净化，露出原本的仙体。
“这是……净化之光？”太白金星脸色一变，“你怎么会……”
“女娲娘娘教的。”李大牛平静道，“她说，魔由心生。只要心正，魔自然消。”
他看向那些被净化的魔头：“你们本也是修仙者，为何要入魔道？”
一个被净化的魔头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我们……我们也是被逼的！心魔道控制了我们的家人，威胁我们……”
其他魔头也纷纷哭诉。
原来，大部分魔头都不是自愿入魔，而是被胁迫的。
太白金星怒道：“一群废物！魔道给了你们力量，你们却……”
“力量不是为恶的理由。”李大牛打断他，“真正的力量，是用来守护，不是用来破坏。”
他指向图书馆：“这座图书馆建成后，所有功法、大道都会公开。你们想学什么都可以，何必依附魔道？”
魔头们面面相觑，眼中燃起希望。
“真的……可以吗？”
“可以。”李大牛郑重道，“我以混沌钟之主的名义保证，只要你们弃暗投明，过往一切，既往不咎。而且图书馆建成后，你们也可以借阅功法，堂堂正正地修炼。”
这话一出，魔头们动摇了。
太白金星见状，知道不妙，立刻下令：“杀！杀了李大牛！”
但魔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动手。
“反了！你们都反了！”太白金星气急败坏。
“不是反了。”一个魔头站出来，他是魔道的一个长老，“是我们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天天东躲西藏，担惊受怕，这样的日子，我们过够了。”
他转向李大牛：“李道友，我们愿意归顺。但心魔道控制了我们很多人，要解除控制，需要……”
“需要什么？”李大牛问。
“需要……镇元子大仙的人参果。”魔头道，“人参果能净化心魔印记，只有它才能彻底解除控制。”
李大牛看向太白金星：“镇元子和人参果树在哪？”
太白金星冷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不需要你告诉。”混沌钟突然开口，“本钟已经找到了。”
钟身震动，一道混沌气息射向虚空某处。
“在那里！”
虚空破碎，露出里面的透明气泡——正是消失的五庄观和人参果树。
但气泡里，镇元子被黑色锁链捆着，陷入昏迷。人参果树也枯萎了大半，枝叶枯黄。
“师尊用秘法抽取了人参果树的生机，用来强化魔军。”那个魔头长老解释道，“如果再不救，果树就要死了。”
李大牛脸色一沉：“太白金星，你连天地灵根都敢毁？”
“有什么不敢？”太白金星疯狂道，“只要能毁了图书馆，什么代价都值得！”
“你疯了。”
“我是疯了！”太白金星嘶吼，“师尊答应我，只要毁了图书馆，就让我成圣！成圣啊！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他身后，魔气冲天而起，竟然隐隐触摸到了圣人门槛。
“他燃烧了本源。”陆压道君皱眉，“这是要拼命了。”
太白金星化作一道黑光，冲向图书馆工地。
“不好！”哪吒惊呼。
但李大牛更快。
他一步踏出，挡在太白金星面前，女娲锄横扫。
“铛！”
锄头与黑光碰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李大牛倒退三步，嘴角溢血。
太白金星也不好过，黑光散去，露出真身，胸口一道深深的伤口，魔气不断外泄。
“你……你竟然能伤我？”太白金星难以置信。
“我不止能伤你，还能……”李大牛深吸一口气，“救你。”
他再次举起女娲锄，但不是攻击，而是……治疗。
五彩光芒笼罩太白金星，开始净化他体内的魔气。
“不！不要！”太白金星惨叫，“我的力量……我的圣位……”
“那不是你的力量。”李大牛平静道，“那是心魔的力量，是靠吞噬他人得来的。这样的圣位，不要也罢。”
光芒越来越盛，太白金星身上的魔气越来越淡。
最终，所有魔气都被净化，太白金星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神仙。
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我……我这是……”
“你解脱了。”李大牛道，“心魔控制解除了。”
太白金星愣了片刻，突然跪倒在地，放声大哭：“我……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他哭得像个孩子，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魔头们看到这一幕，更加坚定了归顺的决心。
连太白金星这样被深度控制的人都能被净化，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