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质问,字字如刀,割裂了石室内凝固的空气。那句“陛下”,更是如同惊雷,炸响在玄臻的耳畔,让他瞳孔骤缩,周身翻涌的怒火竟有瞬间的凝滞。她知道了?她怎么敢……如此直白地揭开那层他刻意维持的、属于此世的伪装?!
能量屏障幽幽地散发着光晕,将悬浮的三件古物与外界隔绝,也仿佛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无形的鸿沟。墙壁上的古老刻纹明灭不定,如同玄臻此刻剧烈波动的心绪。
他盯着林晚,那张苍白却倔强的小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恐惧和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真相刺痛后的清醒和……决绝的疏离。这种眼神,比任何反抗都更让他感到一种失控的恐慌。
“钥匙?”玄臻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被冒犯帝王尊严的冰冷,他向前一步,无视那能量屏障的存在(屏障似乎对他无效),逼近林晚,“你以为,你仅仅是‘钥匙’?”
他的身影高大,投下的阴影几乎将林晚完全笼罩。那属于千古一帝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重,几乎要让林晚窒息。但她死死咬着下唇,强迫自己站稳,仰头与他对视,不肯退让分毫。
“难道不是吗?”她声音微颤,却毫不退缩,“你将我困于此地,不就是因为我的能力可以感应、甚至可能开启这里?你需要我,就像需要一把合适的工具,来打开你千年前埋下的伏笔!玄臻,在你眼里,我林晚,除了是‘钥匙’,还能是什么?!”
“工具?”玄臻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话,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他猛地抬手,似乎想抓住她的肩膀,但指尖在触碰到她之前,又硬生生顿住,攥成了拳头,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朕若只当你是工具,何必一次次救你?何必与你在此浪费心神?!朕若只当你是工具,你现在就该被锁在实验台上,而不是站在这里,对朕大放厥词!”
他的怒吼在石室中回荡,带着一种被误解的、近乎狰狞的愤怒。那愤怒之下,似乎还掩藏着某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晰的、更汹涌的情感。
林晚被他话语中的暴戾震得心头发颤,但依旧梗着脖子:“救我?囚禁我,掌控我,这就是你所谓的‘救’?玄臻,你的方式,我承受不起!”
“那你想要怎样的方式?!”玄臻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指着周围冰冷的石壁,指着那悬浮的古物,“像墨渊那样,温言软语,将你蒙在鼓里,直到‘奥比斯’的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让你死得不明不白?!还是任由你凭着那点可笑的‘直觉’,在外面横冲直撞,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林晚,这世界,这棋局,远比你想象的更残酷!朕给你的,是生存下去唯一的路!”
“唯一的路就是失去自由,失去自我,成为你的附属品吗?!”林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混杂着愤怒、委屈和不甘,“我不是你的臣民!更不是你的妃嫔!我是一个独立的人!我有权利知道真相,有权利选择自己的路,哪怕那条路是死路!”
“你没有!”玄臻斩钉截铁,眼神锐利如冰锥,“从你的能力觉醒,从你与朕产生交集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你的命,你的路,只能由朕来定!”
又是这样!永远是这样!不容置疑的掌控!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缠绕住林晚的心脏。她看着眼前这个英俊却如同磐石般固执冰冷的男人,清楚地意识到,他们之间,隔着千年的时空,隔着帝王的思维定式,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沟通是徒劳的。
她不再说话,只是用那双盈满泪水、却带着冰冷失望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杀伤力。玄臻胸口一阵剧烈的闷痛,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仿佛有什么重要东西正在碎裂的恐慌感。他厌恶这种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不再像那个掌控一切的帝王。
就在这时,石室入口处传来萧战刻意加重的咳嗽声。
玄臻猛地回神,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陌生情绪,恢复了惯有的冷硬。他深深看了林晚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化为一句冰冷的命令:“萧战,带她回去。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她再踏出房间半步!加派双倍人手看守!”
“是!”萧战躬身领命,上前一步,对林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姿态恭敬却不容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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