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臻的苏醒,如同在暗潮汹涌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定心石。虽然他依旧极度虚弱,连抬手都异常困难,需要依靠营养液和精密仪器维持生命体征,但那双重新睁开的、深邃如古井的眼眸,已然恢复了属于帝王的沉静与锐利,哪怕这锐利被一层厚重的疲惫所包裹。
医疗团队进行了全面检查,结果喜忧参半。好消息是陛下的意志力远超常人,核心脏器功能在缓慢恢复;坏消息是界门残留的混乱能量如同附骨之疽,盘踞在他的经脉和意识海深处,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现代医学手段对此几乎束手无策,只能依靠他自身的本源力量去慢慢磨灭。这个过程将极其漫长且痛苦。
墨渊每日的汇报变得更加详尽,不再仅仅是单向陈述,而是会谨慎地提出一些亟待决断的问题。玄臻无法言语,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会用极其微弱的眼神变化或手指的轻微颤动来表达“是”或“否”,更复杂的指令则由墨渊根据他的意图和精神波动去领会和执行。这对君臣之间的默契,达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林晚被允许在特定时间、经过严格消毒后,短暂进入监护室探望。她通常只是安静地坐在离床稍远的椅子上,不说话,也不做什么,只是那么静静地陪着。有时她会带来一束沾着露水的百合,替换掉之前有些萎靡的花卉,让冰冷的房间多一丝生气。
玄臻的目光时常会落在她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探究,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因她守候而产生的极淡的暖意。他记得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她不顾一切试图干扰界门的身影,以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她含泪带笑的脸。
这个来自异世的女孩,似乎在他自己都未曾留意的时候,在他坚冰般的心墙上,凿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林晚能感受到他的注视,这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只能假装看着窗外的风景,或者低头摆弄自己的衣角。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感激?愧疚?还是……其他一些更加模糊的情愫?她理不清。
这天,墨渊汇报完“奥比斯”近期在全球范围内异常的资金流动和人员调动后,提到了林晚之前感应到的窥探以及那种与界门能量的特殊感应。
玄臻闭目沉吟了片刻,再睁开眼时,目光落在了林晚身上,带着一种明确的询问。
林晚明白他的意思,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清晰地描述:“那种感应……像是一条很细的线,连着我……和您体内的那种混乱能量,还有……远方的界门。平时很微弱,但如果有类似的能量靠近,或者……您的状况有大的波动,它就会变得明显起来。”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试过切断它,但是做不到。它好像……是单向的,我只能被动感受。”
玄臻听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更深的凝重。他看向墨渊,眼神传递了明确的指令。
墨渊立刻领会:“陛下的意思是,这种感应,或许并非完全是坏事。它可能成为我们预警‘奥比斯’行动、甚至监控界门状态的一个独特渠道。但前提是,林小姐需要学会更好地控制和屏蔽它,避免被对方反向追踪或利用。”
林晚点了点头:“我会努力。”
接下来的日子,林晚的“功课”又多了一项——在墨渊和一位精通精神能量学的老学者(从秘密基地紧急调来的)指导下,学习如何精细地操控那种特殊的感应。她需要学会像调节收音机音量一样,控制感应的强度,甚至尝试在必要时,主动“伪装”或“误导”这种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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