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收藏家？”穆白轻轻推了下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清冷如冰，“或许，但更可能，是在当年那些胜利者的‘宝库’里，或者流落到了某些试图重现那种危险力量的疯子手中。”
他看向莫凡，语气带着警示：“别忘了艾琳说的，剥离的精魄带有怨念和诅咒。普通人沾染，顷刻毙命。”
“即便是法师，精神力但凡不够高，也极易被其中残留的凶戾意识侵蚀，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你想靠恶魔血脉去感应甚至吸收它们？无异于引火烧身。”
“嘿，穆白，你别吓唬人啊。”赵满延搓了搓胳膊，好像真的感到了寒意，“照你这么说，那玩意儿就是烫手山芋，谁碰谁倒霉？”
“并非如此。”蒋少絮把话接了过来，“风险与力量并存，这是魔法界的铁律。如果方法得当，未必不能化害为宝。关键在于‘规则’——穆白之前提到的，上古巫祀使用的‘契约’与‘规则’。如果能找到并理解那种规则，或许就能安全地引导这些力量。”
她顿了顿，看向艾琳：“维多利亚家族历史悠久，作为不列颠的顶尖世家，当年那些从东方流入的‘战利品’，家族内部应该有些秘而不宣的记录吧？比如，某些特别‘活跃’或者特别‘不祥’的藏品？”
艾琳交叠的双手微微一动，她沉默了片刻，车厢内昏暗的光线让她精致的侧脸显得有些朦胧。终于，她轻声开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家族秘藏馆里面确实封存着几件来自东方的器物。它们被施加了层层封印，据说是历代家族强者联手布下。”
“但是这些东西不能给你们看，更不能给你们。”
穆白点头，明白艾琳的意思:“这是上两个世纪的人对赌输了，英国赢的战利品，我们确实不好去拿这些东西回去。”
艾琳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蒙上了一层历史的尘埃。她微微颔首，肯定了穆白的说法，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家族立场：“是的，那些并非普通的收藏品，它们代表着一段特殊的历史，也牵扯到太多敏感的神经。”
穆白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流动的昏暗光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真实情绪。“理解。强取豪夺，与当年的劫掠者何异？我们寻求的是真相和解决问题的途径，并非为了重复历史的错误。”他的语气平静，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通透。
“不过，艾琳，如果那些藏品中存在与‘恶魔系’或‘古老王’相关的线索，哪怕只是只言片语的记载这些信息，或许比器物本身更重要。”
蒋少絮立刻领会了穆白的意图，她红唇微挑，补充道：“没错。器物是死的，信息是活的。历史并非只有实物才能证明，藏在故纸堆里的记录，有时更能揭示真相。维多利亚家族的秘藏馆，总该有目录或者研究笔记之类的东西吧？”
艾琳沉吟着，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的布料。她似乎在权衡，在家族戒律与同伴的信任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目录确实有。但我权限有限，能接触到的也并非全部。”
她抬起眼，目光扫过莫凡、穆白、赵满延和蒋少絮，“而且，即便是我能接触的部分，其中关于东方器物的记载也大多语焉不详。大多真正的物品都在伊丽莎白女王那里。”
几人差点忘了，英国是一个君主立宪的国家。
“伊丽莎白女王……”赵满延咂咂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这就难办了啊。王室宝库，那可不是靠着交情或者砸钱就能进去参观的地方。”
莫凡沉声道：“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硬闯吧？”
“硬闯？”穆白冷冷地瞥了莫凡一眼，“且不说王室供奉的禁咒法师有多少，光是明面上的守卫力量，就足以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赵满延连忙打住几人:“我请问呢？这是在其他国家，你还想去闯人家国家的宝库？这会上升到世界级的魔法事件。”
“我们来这边休息一下不好吗？”
莫凡咧了咧嘴，那股子非要立刻搞个水落石出的执拗劲儿稍稍收敛，他往后一靠，瘫在柔软的座椅上：“老赵说得对，是我想岔了。这里毕竟不是国内，乱来不得。”
蒋少絮疑惑的看着莫凡:“你这话怎么说的这么奇怪呢？”
莫凡笑道:“国内这些东西我是有权限看的，还有人兜底。”
穆白也微微颔首，清冷的目光从车窗外飞速掠过的异国景致上收回：“嗯。艾琳提供的信息已经指明了方向，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至于维多利亚家族的记录和王室宝库......”他顿了顿，看向艾琳，“或许未来会有合适的机会，以更稳妥的方式接触。”
艾琳感激地看了穆白和赵满延一眼，紧绷的肩膀不易察觉地放松下来。她确实处在两难之中，一边是家族的规矩和立场，另一边是丈夫和朋友。
她轻声道：“谢谢你们的理解。关于那些记载，我会尽力在我权限允许的范围内，留意任何可能与‘恶魔系’、‘古老王’或者那种危险精魄相关的只言片语。如果有发现，我会第一时间告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