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感兴趣，明天我可以带你们去碰碰运气。不过，需要耐心和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夜幕低垂，他们选择了一家有着低矮木质天花板、墙壁上挂着黄铜马饰和老照片的传统英式酒吧。
坐在角落的卡座里，喝着醇厚的本地精酿麦芽啤酒，气氛轻松而融洽。
“嘿，你别说，这么疯玩一天，感觉骨头都松了。”莫凡灌了一大口冰凉的啤酒，满足地哈了口气，脸上带着久违的纯粹笑容，“老赵，你说得对，是得放松点。”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因五魁而愈发躁动的力量，在今日的游览和美食的安抚下，似乎温顺了不少。
“早就该这样了！”赵满延举杯，“来，为我们的伦敦假日，也为即将到来的学府大赛，干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蒋少絮优雅地抿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穆白没有说话，只是用酒杯轻轻碰了碰桌面，算是回应。
然后从包里把那颗人鱼之泪拿了出来，轻轻的给蒋少絮带上。
这一幕被几人看在眼里面，赵满延是第一个起哄的。
酒杯碰撞的脆响在喧闹的酒吧里显得格外清晰，赵满延的起哄声更是引来了周围几道善意的目光。
“哟——！瞧瞧！我们穆白直男开窍了啊！”赵满延挤眉弄眼，用手肘顶了顶旁边的莫凡，“莫凡，你看这‘人鱼之泪’，戴在蒋狐狸脖子上，是不是比躺在摊位上亮眼多了？”
艾琳抿嘴轻笑，金黄的眼眸中流转着温和的光彩，她看着蒋少絮微微泛红的脸颊，以及穆白那强作镇定却掩不住一丝局促的样子，点了点头：“很配蒋小姐的气质，优雅又神秘。”
蒋少絮下意识地用手指轻轻触摸着胸前那枚幽蓝宝石，冰凉的触感下，似乎真的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润能量流入皮肤。她嗔怪地瞪了赵满延一眼，但眼角眉梢却藏不住那份欣喜，对穆白低声道：“谢谢，很漂亮。”
莫凡大口嚼着烤得焦香的牛肉馅饼，含糊不清地加入调侃：“可以啊穆白，不声不响的，原来心思都花在这上面了！早知道我也去淘个‘龙息辣椒’胸针送给……咳，算了，我怕把自己点着。”他及时刹住车，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活络。艾琳轻声介绍着伦敦魔法界的趣闻轶事，包括那些只在特定月相之夜才会在迷雾中悄然出现的集市，以及某些古老书店里，书籍会根据阅读者的魔力属性自动排列的传说。
“说到书，”赵满延放下酒杯，目光再次投向艾琳，“你白天提到的查林十字路那些古董店，里面真能找到关于......嗯，上古的一些东西？”
艾琳蓝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深邃：“古老的知识并非总是记录在官方的羊皮卷上。很多被主流刻意遗忘或掩盖的片段，往往散落在民间，依附于传说、歌谣，甚至是某些不起眼的旧物之中。虽然可能与你们国家的有所不同，但大致是差不多的。关键在于，”她顿了顿，指尖划过木质桌面上的一道古老纹路，“是否拥有能与之共鸣的‘钥匙’，以及辨别真伪的智慧。”
穆白抬起头，接口道：“就像那枚‘人鱼之泪’。传说未必全真，但也并非空穴来风。眼泪是假的，但制作它的材料，或许真的沾染过泰晤士河底某种水妖的气息，所以才能模拟出微弱的魔力波动。”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去淘旧货？”莫凡终于消灭了肋排，抹了抹嘴，眼睛发亮，“这个我在行啊！捡漏我最拿手！”
蒋少絮轻笑：“得了吧你，别把人家摊子掀了就算好的。”她顿了顿，也生出几分兴趣，“不过，听起来确实比漫无目的地瞎逛有意思。艾琳，明天就去看看？”
“当然。”艾琳微笑点头。
就在这时，酒吧那扇厚重的木门被推开，带进一阵夜晚的凉风。几个穿着考究、举止间却带着一丝刻板僵硬的男女走了进来，他们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整个酒吧，在莫凡他们这一桌略微停留了一瞬，才走向吧台。
虽然只是极短的一瞥，但桌上几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莫凡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赵满延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了些，穆白的指尖在杯沿轻轻敲击，蒋少絮则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人鱼之泪。
艾琳的神色不变，只是端起酒杯，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伦敦塔的‘守夜人’。不必紧张，他们负责监控城内的异常魔力波动，只要我们不主动生事，他们也只是例行公事。”
“看来我们这几张东方面孔，确实挺显眼。”赵满延自嘲地笑了笑。
“管他呢，”莫凡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老板，再来一打酒！今天我请客！”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满不在乎的豪气，瞬间冲淡了刚才那片刻的凝滞。酒吧里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喧嚣。
然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穆白借着俯身放杯子的动作，指尖悄然弹出一粒几乎看不见的白色粉末。粉末落在木质地板缝隙的阴影里，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隐没，如同从未存在过。
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