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亲王笑着调侃他们那“不靠谱”的幼弟,准备就此启程时,一阵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由远及近,迅捷而从容。
众人讶异望去,只见一匹神骏的白色骏马如流云般穿过人群,马背上之人,一袭锦袍,身姿挺拔,不是乘坐他那舒适马车,而是亲自策马而来的逍遥王南宫星銮!
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书童,手上握着一个沉甸甸的锦缎布袋。
他轻勒缰绳,白马稳稳停在众人面前,扬起一阵微尘。
南宫星銮利落地翻身下马,脸上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痕迹,但那双总是含着慵懒笑意的眼睛此刻却格外清亮有神。
新帝南宫叶云看着他,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小十六?你今日怎的在京城骑了马?还这般急匆匆的。”
南宫星銮顺手将缰绳递给迎上来的侍从,拍了拍袍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气息却因疾驰而略显急促:
“皇兄,我那马车慢悠悠的,怕赶不上送哥哥们,还是骑马快些!瞧我这紧赶慢赶的,还好没错过!”
安王南宫清泸看着他额角细微的汗珠,大手又习惯性地揉上他的头发,语气带着兄长特有的粗犷关爱: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的这般毛躁了?不过,能来就好!我们还以为你又窝在哪个温柔乡里起不来呢!”
“二哥你可别冤枉我!”南宫星銮笑着躲开他的手,同时从木槿手里接过布袋,将布袋举起。
“我是回去给哥哥们准备临别赠礼了,熬了一宿,差点误了时辰!”
他边说边从布袋里取出那厚厚一叠份封装好的文书,每一份的封皮上都清晰地写着受书人的名字。
“呐,一人一份,按名字拿,可别弄混了。”他依次将文书递到对应的兄长手中,动作干脆利落,与平日那慢悠悠的做派截然不同。
靖王南宫琰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份,入手的份量让他微微挑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小十六,这厚厚一沓是什么?难不成是你搜集的各地美人谱?”
“十一哥!”南宫星銮哭笑不得,随即神色稍稍收敛,虽然语气依旧轻松,却透着一丝难得的认真。
“这些都是弟弟我平日里……游手好闲时,从各方杂谈、古籍游记里看来,再加上自己胡思乱想,关于各位哥哥封地那边的一些风土、趣闻。
还有可能用得上的小点子。路途无聊可以翻翻解闷,到了地方万一水土不服,或者遇到什么稀罕事,说不定能有点参考。”
他说得极其谦逊和随意,仿佛真是些不入流的笔记杂谈。
然而,几位亲王都是人中龙凤,只略微翻开扫了几眼,脸上的笑容便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的震惊和凝重。
那纸上的内容,哪里是什么“趣闻杂谈”?
分明是洞察入微的情势分析、高瞻远瞩的方略建议、以及具体而微的施行步骤!字字珠玑,句句切中要害,其深度和广度,绝非一朝一夕所能成,更非“胡思乱想”可以概括!
安王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南宫星銮,眼神复杂无比,有惊愕,有探究,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欣慰。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重重地拍了拍南宫星銮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辰王和睿王交换了一个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触动。
南宫星銮仿佛浑然不觉哥哥们内心的惊涛骇浪,只是催促道:
“好了好了,礼轻情意重,东西送到,你们快上马出发吧!再耽搁下去,太阳都要晒屁股了!弟弟我祝各位王兄一路平安!记得常来信,有好玩的别忘了弟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