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突然指着女人耳后的痣：“墨哥，第四具尸体的鬼魂说过‘痣在耳边’！”
林墨没说话，他正盯着电脑里陈阳的社交媒体。最后一条动态是案发前一天发的，只有一张乌鸦掠过月亮的照片，配文：“阴影里的眼睛，正看着你。”
“查这个女人的消费记录。”林墨突然开口，“她用的香水是‘冥府之路’，国内专柜只有三家有卖，查最近半年的购买记录。”
鬼魂的提示往往碎片化，却总能精准命中关键。李建国调动所有警力排查，很快锁定了一个叫张岚的女人，35岁，无业，丈夫周明是建筑公司老板，名下有三处房产，其中一套恰好在拆迁区附近。
“周明左肩胛骨受过伤，十年前工地上掉下来的钢筋砸的。”李建国把调查报告拍在桌上，“这对夫妻半年前开始频繁去‘夜鸦’酒吧，张岚每次都穿红色衣服，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发沉，“他们没有孩子，五年前流产过一次，之后周明就有了家暴记录。”
抓捕行动定在深夜。当特警破门而入时，张岚正坐在客厅看视频，屏幕里是陈阳被绑在房梁上的画面。周明试图从阳台跳下去，被李建国一脚踹倒在地，他左肩触地时发出痛苦的闷哼，和林墨描述的“左肩微沉”完全吻合。
审讯室里，张岚始终保持着诡异的平静，直到林墨走进来。她的目光落在林墨左眼上，突然笑了：“你能看见他们，对不对？看见那些肮脏的灵魂在你身边哭嚎？”
“你们为什么要杀他们？”林墨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力。
张岚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变得疯狂：“他们不配活着！那些年轻力壮的男人，像虫子一样肮脏！”她突然指向单向镜，“你问问外面那个，他当年是怎么对我的！”
隔壁审讯室里，周明正抱着头嘶吼。他断断续续地交代，五年前张岚流产后精神就不太正常，总说“孩子变成了乌鸦，在天上看着”。四年前，他们在酒吧遇到个骚扰张岚的男人，周明失手把人打死，张岚却异常兴奋，说“这是献给孩子的祭品”。
“她录下所有过程，说要做成‘乌鸦的藏品’。”周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说那些男人都该死，他们的痛苦能让孩子在天上开心。”
林墨走出审讯室时，走廊尽头站着六个年轻的鬼魂。他们不再是刚被发现时的痛苦模样，陈阳冲他挥了挥手，六个身影渐渐变淡，像被晨雾融化。
苏语递过来一杯热咖啡：“墨哥，都结束了。”
李建国拍着林墨的肩膀，这个铁打的汉子眼眶泛红：“多亏了你。”
林墨望着窗外泛起鱼肚白的天空，左眼的不适感渐渐消退。阴影总会留下回响，但总有光会照进来，哪怕这束光来自阴阳交界的缝隙里。他低头喝了口咖啡，温度恰好暖了胃里的寒气——那是无数个夜晚，死者的痛苦与不甘留下的印记。
解剖台上的冷光还亮着，但此刻，似乎有了点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