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的心沉了下去。他走到解剖室，萌萌的鬼魂正对着张磊的照片哭：“就是他，就是他……他昨天还在学校门口看我们放学，手里拿着兔子布偶……”
“学校门口？”林墨立刻问，“他是不是经常在那？”
萌萌点点头：“嗯，好几天了，他跟我说‘布偶有魔法，能找到妈妈’，我没理他……”
林墨立刻给李建国打电话，让他查学校门口的监控，果然，在萌萌失踪前三天的监控里，都能看到张磊穿着黑色连帽衫，手里拿着一个兔子布偶，在学校门口徘徊，目光一直盯着放学的孩子。
“他还会找下一个目标！”林墨的声音有点冷，“郊区有废弃的工厂，他可能躲在那。另外，查他的银行流水和通话记录，看他有没有同伙！”
李建国立刻调派警力，围绕郊区的废弃工厂展开搜查。苏语则留在法医中心，继续梳理张磊的信息，她发现张磊的母亲在郊区有一套老房子，十年前就没人住了，地址就在废弃工厂附近。
“墨哥！张磊母亲的老房子在东风路12号，离废弃工厂只有五百米！”苏语拿着地址跑过来，“李队已经带人过去了！”
林墨立刻拿起外套，跟着苏语往东风路赶。车窗外的阳光很刺眼，可他心里却一片冰凉——他怕去晚了，又会有一个孩子像萌萌一样，永远停在十一岁。
东风路12号是一间破旧的平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微弱的布偶音乐声。李建国示意警员们埋伏在周围，自己则和林墨慢慢靠近门口。
“里面有人吗？我们是警察！”李建国喊了一声，里面的音乐声突然停了。
几秒钟后，门被猛地拉开，张磊手里拿着一把扳手，脸上满是狰狞的笑：“你们别过来！我这里还有个孩子，你们过来，我就砸死她！”
林墨的心脏骤停——他看到张磊身后，一个穿黄色校服的小女孩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眼睛里满是恐惧，正是育才小学三年级的学生，早上也失踪了。
“张磊，放下扳手！”李建国举起枪，声音尽量平稳，“你已经跑不掉了，放了孩子，我们可以从轻处理！”
“从轻处理？”张磊冷笑，“十年前我就该杀了那个小贱人！你们这些人，从来都不懂我！这些孩子，她们跟我小时候一样，都是没人要的，我只是在‘帮’她们！”
他说着，举起扳手就要朝小女孩砸去。就在这时，林墨突然开口：“你手里的布偶，兔子耳朵掉了一只，对不对？”
张磊的动作顿住了，脸上的狰狞变成了错愕：“你……你怎么知道？”
“是林萌萌告诉我的。”林墨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刺进张磊的心里，“她在你砸她的时候，抓掉了布偶的耳朵，也看到了你戒指上的波浪纹。她现在就在这，看着你，看着你手里的扳手，看着你身后的孩子——你真的要让更多孩子像她一样，再也见不到妈妈吗？”
张磊的身体开始发抖，他看了看身后的小女孩，又看了看手里的扳手，突然蹲下身，抱着头哭了起来：“不是我想的……我小时候也被人欺负，没人帮我……我只是想让她们陪我……”
警员们立刻冲上去，夺下张磊的扳手，解开小女孩的绳子。小女孩扑进赶来的母亲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张磊被押上警车时，林墨站在平房门口，看到萌萌的鬼魂慢慢走出来，手里的布偶碎片变成了完整的兔子布偶，眼睛亮晶晶的。她朝林墨鞠了个躬，又朝被救的小女孩笑了笑，然后像晨雾一样，慢慢消失在阳光里。
回到市局，张磊如实供述了所有罪行。他小时候被继父虐待，心里留下了阴影，出狱后一直觉得孩子们“需要被保护”，其实是想通过控制、虐待孩子来发泄自己的痛苦。他在学校门口徘徊，用兔子布偶引诱孩子，看到林萌萌单独回家，就把她骗进小巷，用含三唑仑的布偶捂住她的口鼻，然后用扳手虐待她，最后害怕被发现，就跑了。昨天他又在学校门口骗走了那个黄色校服的小女孩，藏在母亲的老房子里，准备“陪”自己几天。
“畜生！”李建国把口供摔在桌子上，气得手都在抖，“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苏语坐在旁边，眼圈红红的，手里攥着萌萌的照片：“萌萌要是还在，明年就要上五年级了，她奶奶说她最喜欢画画，还得过奖……”
林墨没说话，他打开抽屉，把萌萌的尸检报告和那半只布偶碎片放进去，旁边还放着一张画——是萌萌的同学送来的，画里有个穿粉色校服的小女孩，手里拿着兔子布偶，站在阳光下，旁边写着：“萌萌，我们想你。”
傍晚，林墨和苏语、李建国一起去了育才小学西墙外的巷口。巷子里的梧桐叶落了一地，林墨把一个崭新的兔子布偶放在萌萌被发现的地方，布偶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
“萌萌，安息吧。”林墨轻声说。风掠过巷口，带着秋天的凉意，却像是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谢谢叔叔。”
李建国蹲下来，摸了摸布偶的耳朵，声音有点哑：“以后这巷子要装监控，学校也要加强安保，不能再让孩子出事了。”
苏语点点头，擦了擦眼睛：“我们还要多宣传儿童安全知识，让孩子们知道，遇到陌生人给的东西，绝对不能要。”
林墨看着巷口的夕阳，心里慢慢暖了些。他知道，萌萌的案子结了，可还有很多孩子需要保护，还有很多像张磊一样的恶魔藏在暗处。但只要他们不放弃，只要还有人愿意倾听那些“无声的证言”，就一定能守住更多孩子的童年，守住那些本该闪闪发光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