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停在老人面前，对视一眼，仿佛是想让对方先开口。
钓鱼的老者这才有了动静，他默默地转身，看着面前挤眉弄眼的兄弟俩。
“明天就是你们的开拔之日，现在不去准备行囊，跑到我这个老头子这里干什么啊？”
“祖父......”
兄弟二人都面露难色，只是行了一礼，没再说话。
老人“哼”了一声，似是对这兄弟二人的态度不满。
“你们不用关心我这个糟老头子，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
咱们夜家，自璃月港建城之始，便在此定居，传承至今，到你们这一代的小辈，共有十六人。
其中十二人，自愿入职千岩军。
你们的堂哥，战死沙场，也是他自愿的......
老头子我很欣慰，这孩子的路是他自己选的，这孩子也是明事理的，我一点都不伤心......”
老人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留下来了。
他倔强的仰起头，浑浊的眼泪在在眼眶里打着转，但最后还是没忍住，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那兄弟二人也是有所动容，神色悲戚。
“祖父，切莫伤心过头......”
“身体为重啊，祖父......”
老人像兄弟二人做了个无碍的手势，轻轻抹去脸上的泪痕。
“老了老了，竟在孩子面前落了泪......
唉，罢了，你们堂哥的事，现在休要再提，家里的氛围已经很低迷了。
最近，家里面的丧事是一桩接着一桩，也不知道尸身没运回来，往生堂那边能不能正常出殡......”
三人相视无言，悲哀散布在空气里，久久不散。
许归期看着他们，内心也有所共情。
他没有动作，在内心细细品味着这份悲哀。
这时，浮在水面上的鱼漂动了。
老人转身，熟练地地拉杆、收杆，一条看起来三四斤重的青鱼没一会儿就被老人抓在手里。
老人仔细看了看那条青鱼嘴上被鱼钩挂破的伤口，不大，应该能活。
他犹豫一下，把刚钓上来的青鱼远远一抛。
青鱼落在水面上，用尾巴打了个水漂，然后立刻潜入水下。
“走吧，下次可别在这么不小心了......”
老人的话声音并不大，但还是清楚地传到那两兄弟和许归期的耳朵里。
“在这个年头，谁活着都不容易啊......”
老人的话里，埋着无尽的感慨。
他对着那兄弟二人，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把话咽了回去。
“唉，算了，先回家吧。”
兄弟两人很有默契的一人拿起鱼竿和鱼桶，另一人拿起小马扎，跟在老人后面。
老人拄着手杖，走在前面，与许归期的身影擦肩而过。
“去了层岩巨渊，基础的用具都没忘吧？”
“您放心，都带着呢......”
剩下的话，许归期就没听见了，他站在原地，惊疑地回想刚刚听到的消息。
这兄弟二人，是要随军队去层岩巨渊？！
可是近千年来，层岩巨渊发生的战争屈指可数，能专门从璃月港调动军队的，只有那一起战争！
五百年前的那场战争，那场波及整个提瓦提得战争。
或者说，那场遍布整个提瓦特大陆的灾难。
坎瑞亚的，灭国之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