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慈悲跪在地上，灵魂已经濒临破碎。
黑色的业障，如同毒蛇一般，缠绕着她的四肢百骸，不断地侵蚀着她。
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嘴里，只剩下这两句苍白无力的、反复的呢喃。
这是她最后的挣扎。
是她试图将自己和那个“为了kpi养寇自重”的恶魔，区分开的最后努力。
然而，这句辩解，在原告席那片死寂的鬼海面前，显得无比的刺耳。
一个虚弱的、苍老的灵魂，从鬼海中，缓缓飘了出来。
那是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婆婆。
她的魂体，很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她的眼神，空洞而悲伤。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林慈悲，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开口了。
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我的孙儿……才五岁……”
“血屠夫来的时候，我把他藏在了水缸里……”
“我求他，我跪下来求他，让他放过我的孙儿……”
“他笑了。”
“他当着我的面，一掌，把那个水缸，连同我的孙儿，一起拍成了肉泥……”
老婆婆的魂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圣女大人……”
她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一句‘不是故意的’……”
“能换回我的孙儿吗？”
林慈悲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抬起头，看到了老婆婆那双空洞的、再也不会流泪的眼睛。
她想说“对不起”。
可是，这两个字，重若万钧。
她，说不出口。
对不起，有用吗？
对不起，能让死人复活吗？
对不起，能让那被拍成肉泥的五岁孩童，重新回到奶奶的怀抱吗？
不能。
什么都不能。
老婆婆的灵魂，在问完这句话后，仿佛耗尽了所有的能量，开始变得透明。
她没有再看林慈悲一眼，而是缓缓地转过身，飘回到那片悲伤的鬼海之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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