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就这样彻底翻了篇,秦王一脉彻底断绝,周氏乱臣贼子,再也没有能与皇室攀上关系的理由。
三日后,窦苗儿做东,在聚贤庄宴请女儿满月时送了厚礼却未能留下吃席的各大商户当家或代表。
窦苗儿今日穿了一身海棠红绣缠枝纹的襦裙,既喜庆又不失干练,笑容爽朗,亲自把盏敬酒。
当然,杯里装的是水。
“诸位掌柜、东家,小女满月,承蒙各位厚爱,奈何当日地方狭小,招待不周,今日特备薄酒,一来是补上这顿宴席,二来也是感谢各位。”
她举杯,言辞恳切,众商户连忙起身回敬,口中说着“窦会长客气”、“窦会长喜得千金,我等略表心意是应当的”、“会长设宴,是我等的荣幸”之类的客套话,眼神却都亮晶晶的,带着商贾特有的精明与期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果然众人开始打探口风。
窦苗儿意料之中,她说道:“如今朝中新政渐次推行,陛下圣明,意在充盈国库,惠泽万民,这商税改革、边市重开,桩桩件件,是朝廷的法度,这是大势,也是机遇。”
众人果然一听有门,立马透露出想要加入商会的意图。
窦苗儿却画风一转:“我一介女流之辈,实在力有不逮,全靠慕叔几位长辈帮衬才能运转起抗戎商会。
目前抗戎商会主要是维稳,不会大肆扩张,大家都知道我们商会得到了陛下的褒奖,与朝廷对接的都是耗时又耗钱的大事,要想尽善尽美的完成,没有几年怕是不成。”
窦苗儿的话很委婉,现在加入商会,好处已经没有了,因为我们已经分完了,你们只能跟着掏钱。而且正是因为我们拿了好处,所以才得掏更多的钱,干更多的活儿,保住到手我们的好处。
听到此处,绝大多数人全都打起了退堂鼓,商人逐利,他们不是慈善家。
若是这种情况下还坚持想要加入,那就能好好接触一下,那证明商会有他不能放弃的东西,如果在商会的能力范围内,那就可以加入。
只有双方都觉得赚了,窦苗儿才敢拿那些商户的捐款,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商会的稳定。
否则都想着投点儿钱就能实现阶级跨越,但是发现没达到自己预期,这些商人要是闹起来,她还真没闲工夫去跟他们斗。
由于窦苗儿的话,酒席散得比预想的早了一些,柳庭恪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早就到了家。
柳庭恪见她心情不错,问道:“今日可还顺利?”
窦苗儿点头:“顺利,意料之中。”
柳庭恪又问:“陶夭走了?”
“嗯,”窦苗儿点头,“慕大哥还好吧?”
柳庭恪摇头,“心也跟着飞了,却还硬撑着不去送,好像只要不告别,她就一定会回来。”
窦苗儿叹了口气:“希望她也能一切顺利吧,只要能撑过去,天就亮了。”
柳庭恪安慰道:“这一年你和小姜大夫不是也做了很多准备嘛,她一定会平安顺利的回来,别再想了,我找了几个地方,觉得还不错很适合你开女学,你挑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