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巨大贪婪的关系网,在赵承泽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来。
这哪里是什么山匪劫道?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监守自盗!
“那批凤血玉,根本没掉进悬崖吧?”赵承泽淡淡地问。
“王爷英明。”
十三从怀中掏出另一份更薄的密函,呈了上去。
“暗夜司暗访了黑风岭周边的猎户。据他们说,出事那天,确实听到了动静。但那根本不是厮杀声,而是...推车声。”
“有人看到,几辆没有任何标记的马车,在案发前半个时辰,就从官道岔路,悄悄运走了一批沉重的箱子。”
“而跌落悬崖的那辆车……”
十三顿了顿,“车上装的,全是石头。”
“看来苏志宏……就是唯一的变数。”赵承泽接过了话头,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人感到骨子里的寒冷,“因为他是负责押运的皇商。他若是签字画押,承认货物损毁,那就是失职之罪,顶多赔钱了事。”
“但他不肯。”
赵承泽看着卷宗上苏志宏的画像,那是一个面容憨厚,眼神却透着一股子倔强的中年男人。
“他大概是发现了货物被调包,或者……他拒绝同流合污。”
“所以,他必须死。”
“只有他尸骨无存了,这桩案子才能变成意外。那批价值连城的凤血玉,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贡品变成某些人私库里的玩物。”
“王爷。”十三的声音有些紧绷,“这批玉,最后流向了哪里,暗夜司还在查……”
“不用查了。”
赵承泽冷笑一声,将卷宗啪地合上。
“内务府副总管王德全?他一个阉人,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吞下这么大一批货。”
“他背后,一定还有人。”
“一个……觉得大周朝太有钱了,钱多得花不完,需要帮我那个傻弟弟分忧的大人物。”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乐平县的夜风微凉,吹散了屋内的沉闷,却吹不散这卷宗里的血腥气。
“十三。”
“属下在。”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禅位吗?”赵承泽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十三一愣,不敢妄言,“王爷……是为了成全陛下的仁德。”
“屁。”
赵承泽骂了一句粗口。
“我是嫌烦。”
“天天看着这帮人,戴着面具,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我想杀人,御史台那帮老头子就死谏,说我暴虐。”
“我把江山打下来,是想让百姓过好日子的。不是为了养这群肥猪的。”
他转过身,那双凤眼里燃烧着久违的,属于武王的杀意。
“我本来以为,退下来,当个闲散王爷,钓钓鱼,做做生意,这辈子就这么过了。”
“可他们偏不让。”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赵承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窗棂,“不该动她的人。”
“更不该,打着我的旗号,来动她的人。”
这简直是……骑在他赵承泽的脖子上拉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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