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一条毛发打结的大黄狗冲着紧闭的房门吠叫。
“这条流浪狗怎么跑这来了。”
“应该是饿了,来找沈老太要吃的。”
流浪狗多脏啊,他们都避着走,只有好心的沈老太自己都吃不饱,省下饭菜投喂它。
“说起来,有好几天没看到沈老太了。”
“会不会是去儿子那了?”
“不可能,她那几个儿子压根不管她。”
“也许是女儿把她接走了?”
“她两个女儿早些年就过世了,倒是听老太太说过,还有一个养女,在南方做生意,就是一直没有回来过。”
“老太太枕头底下总压着张照片,都模糊了,也不知道每天看多少回……”
“不行,得去看看。”
“沈老太?你在家吗?”回应的只有空荡荡的寂静。
直到凑近门缝,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飘出来……
“快找房东!”
房东赶来打开门。
“吱呀——”破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响,浓烈的腐臭味瞬间溢出,所有人捂着口鼻倒退。
房东变了脸色,冲进屋,惊飞一群苍蝇。
下一秒,房东跌出来,声音发颤,“老太太……死了……”
人群瞬间安静。
大黄狗不管不顾冲过去,绕过地上散落的药瓶和旧报纸,径直扑到床边,头轻轻抵着老人枯瘦又布满皱纹的手发出低低的呜咽,像呼唤,又像哭泣。
风卷起地上一张泛黄模糊的照片,照片里一群孩子围着年轻的沈老太。
沈老太笑着,比春日的阳光还温柔。
在场众人心中满是酸楚和悲凉。
“沈老太有三个儿子啊,怎么会孤零零死在出租屋里?”
“造孽啊,都说养儿防老,生这么多儿子有什么用?”
“还不如一条流浪狗重情重义呢。”
“真是养儿子不如养条狗啊!”
****
冬日寒风卷着碎雪,在院子里那棵桂花树上打着旋。
年轻男女的争吵声穿过风雪,直往屋子里钻。
躺在炕上的沈秋芳一阵恍惚。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听到儿子儿媳妇的声音?
还有这是老顾家的四合院,不是早就拆迁?三个儿子拿着拆迁款过上了住洋房开豪车的日子,独把她一个人扔在了出租屋……
难道是做梦?
她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意让她明白过来,这不是梦!
她……重生了!!!
“妈不就是受了点风寒?至于大惊小怪?我跟卫国下午还要上班,老三,你们两口子送她去医院看看呗。”大儿媳妇张萍的声音隔着糊着旧报纸的窗户,蛮横地撞进来。
“大嫂,我媳妇怀着孕呢,我也要上班,你跟大哥上班重要,我上班就不重要?”
三儿子顾卫民发出不满的抗议。
张萍眼神轻蔑扫到了三弟妹何小玲微微隆起的小腹。
“怀着孕怎么了?好像谁没生过一样,我生了三个也没她这么矫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怀的是个金蛋!你们别忘了,妈顶着寒风出去买桃酥是给你媳妇吃的,妈是为了你媳妇才病的,你们不管谁管?”
何小玲肚子里那点肉,在张萍眼里算个屁!
她一口气给顾家生了三个带把的,腰杆挺得比谁都直。
现在计划生育抓得严,城里职工只能生一个,何小玲这胎未必能生儿子,神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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