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县,皇朝治下的南方小县。
中秋时节,酒肆茶馆谈笑声不断,街边商贩对游玩的俊男靓女卖力地吆喝着。
小孩在街上追逐打闹,好几次差点撞上赶路上青楼的李江湖。
李江湖留着长发,身材消瘦,背着一个大木箱子。
他身穿破旧道袍,腰间挂着唢呐。虽说穿着破破烂烂,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城西胭脂巷的青楼又死了一名姑娘,这已是这个月第四起命案,闹得满城人心惶惶。
李江湖耳朵尖,消息刚传开他就知道了。
据说县太爷为了这个案子火气大的很,亲自连续上青楼查案半个月,脸色惨白走路脚都打滑。
李江湖加快脚步,去晚了这念经超度的活就被别人抢了。
文县这地界,专吃“殡葬一条龙”这碗饭的秃驴野道可不少,个个眼睛都盯着呢。
这年头挣点钱不容易啊!
不多时,李江湖来到城西青楼前,可眼前景象却是让他一愣。
日未沉西呢,楼里已是灯笼高挂,彩绸招摇,姑娘们倚栏招袖的娇笑声不绝于耳,热闹得不像话。
这哪里像刚发生了命案的地方,莫非是同行抢先一步?
李江湖心头一紧,挤开人群探头向里边张望。
只见青楼仍笼罩一层阴霾,这是一种常人看不出来怨气,那姑娘死得实在是冤。
青烟未散,李江湖眉间稍缓,这单子还有得做。
这时一阵吵闹从青楼传出,随后一个僧人被扔出门外。
李江湖打量一眼,发现是位僧人,他身形敦实,眼袋挂着乌青。
这不是天桥下卖肉的光棍胡老汉嘛?很憨厚老实一人,啥时候削发出家了。
“敢来青楼吃霸王餐,简直活腻了你,下次打断你的腿!”
“看什么看,你也想吃霸王餐是不是!”一名龟公拿着木棍指着李江湖用尖锐的声音说道。
“误会...误会了,贫道是来为死去妓女超度作法,顺便讨点赏钱的道士。”李江湖从怀里掏出纸钱蜡烛在龟公面前晃道。
“哦?原来是个臭道士,多少钱做一场法事啊?”
“香油纸烛我自带,一钱银子一场。”文县一场法事大约二三钱银子之间,李江湖开这价算低了。
“还是贵了点,我去问问抠门的王妈妈,你在这等着。”龟公犹豫片刻转身往里边走。
下山已有段时日,钱袋比脸还干净。李江湖搓着指头,心里明镜似的——当务之急,得弄银子!凭本事挣辛苦钱,不丢人。
自打师父仙游,那副“神骨”和送它去皇城郊外松林安葬的苦差,便落到了他肩上。
皇城距此三千里,以李江湖的速度,月余可至。
奈何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寸步难行。
吃住尚可凑合,难的是每日须得供奉真金白银喂养那副骨头架子!挣百文,它吸走大半,只留些残羹冷炙。挣十文,它点滴不剩,半个子儿也不给你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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