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畏因,凡人畏果。
恶人种下恶因,总是要收获恶果的。
天地之因果,托于命理,演化雷霆,既然如此,那就看小爷的手段如何!
袁凡脸上风雷激荡,满是肃杀。
天道好生,谓之成。
天道好持,谓之住。
天道好杀,谓之坏。
天道好尽,谓之空。
山崩当移,水腐当埋。
物朽当焚,人恶当诛!
齐鲁大地,肃杀三年,天地大坏,此时兴坏空之事,上秉天意,下诛人恶,行事之间,必得天助!
袁凡没有留意,在他杀机陡生之际,脑海中那枚祖宗铜钱,陡然一震。
随即,铜钱缓缓地旋转起来,发出空明澄澈的豪光,如水银泻地,将他的脑海,照成一片平湖。
***
午后。
王二麻子在蹲坑。
此蹲坑非彼蹲坑,这坑是沿着山势挖就的几个坑洞,坑洞里关着历来的死票。
票跟票也不一样。
被绑上山,能榨出钱的,就叫“活票”,人品来了,兴许还能遇到“财神票”,可背了时了,保不齐绑的票就折手里了,就成了“死票”。
死票就是死坑里,也不能放。
要是不值回票价就放了,以后保不齐就都心存侥幸赌一把死票了,那谁还赎票?
“五,六,七……那头是几个来着?”
王二麻子蹲在坑外,数着裤腰上新打的补丁,数了半天,越数越迷糊。
他这条裤子是祖传的,上头的补丁比脸上的麻子还多还密,哪里是他能数得清的。
“他奶奶的,啥时候再去扒次铁轨呢?”
他朝地上啐了口唾沫,这日子闲得腚疼,只能数补丁玩儿。
还是出活儿带劲,吃着黑窝头,看着花花世界,那王矮虎还玩了个城里的少奶奶。
那日子,忒得劲儿!
“麻子哥,你咋还在这,咋不去饭堂?”
饭桶吭哧瘪肚的跑着,原本已经过去了,见王二麻子在这边发愣,又返回来打招呼。
他们俩是一个村的难民,亏得有王二麻子,饭桶才没死在路上。
“这个点,去饭堂干嘛?”
王二麻子怪眼一翻,刚吃完的饭,难道寨里还能多赏个馍,想屁吃呢!
“走着走着!”饭桶兴奋地扯着他往前走,“袁先生要在饭堂给人相面,晚了就只能站外头了!”
袁先生?
王二麻子倒是听说过这人,这次从临城回山的路上,有两个兄弟被他相过面,回来吹得跟星宿下凡一样。
他麻爷是不怎么信的,要是那袁先生真有那么神,咋能让他们给绑上山来了?
说到底,也就是蚂蚁长了鳞,就以为是个龙了!
王二麻子心里吐槽,脚下却诚实地动了起来,跟踩着风火轮似的,开始是饭桶拉着他跑,没几步就成他拉着饭桶跑了。
这身上闲得都长毛了,来条狗都能撵出去二里地,有大地方来的先生给他们白话,那还不赶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