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无聊的人,摇头摆尾地傻笑了一阵,庄铸九突然落寞地叹息道,“二位,过得几天,我可能就要走了。”
被绑的票要走了,自然是买卖两头谈好了价钱,只等下一手钱一手货了。
“您这一百多斤,谈的是多少钱啊?”袁凡兴趣来了。
记得那天刘清源给出的建议价是十万银元来着,成交价得是多少啊?
庄铸九打了个手势,惋惜地叹道,“可惜了的,花了整整八万块!”
“嘁!狗大户!”两个姓袁的同时一翻白眼,极度鄙视。
早饭之后,袁凡又去了宝库,门外戳着一饭桶。
宝库,饭堂,滴水窑,三点一线,在土匪窝里能活出打工人的感觉,也是不容易。
袁凡手里举着一片小物件儿,对着光,眯着眼,像做解剖实验。
手中的东西,细窄狭长,薄如蝉翼,形似一片被风裁下的柳叶。
这片柳叶太怪异了。
不见半点锈蚀,没有一根脉络,也没有一分纹饰,非金非玉,不知是什么材质,轻飘飘的,捏在手中,如同无物。
袁凡虽然不认识这是什么物件,但知道这是了不得的东西。
那八大山人的安晚册也是好东西,但比起这片柳叶来,就是一摞草纸,只配放村头厕所。
袁凡现在还只能望“人气”,不能望“物气”,望物之气,还要到“破命”之后。
这间库房中所有的东西,他都只能凭借肉眼,使笨功夫看。
唯独这片柳叶是个异数,在他凝神注视下,竟有丝丝缕缕的清冽之气缭绕其上,那清气锋锐无匹,隐隐刺痛双目,让他难以久视。
“好宝贝!此宝与我有缘!”
袁凡心头狂喜,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这片柳叶,还学着封神榜来句台词。
就在这时,饭桶带了王守义进来,“袁先生,总司令有请!”
袁凡抬头,“总司令要让我卜卦?”
王守义一愣,今儿周天松下山,与官府双向奔赴,孙美瑶叫了吴步蟾过去卜上一卦,问了凶吉。
待吴步蟾卜卦之后,孙美瑶陡然想着寨里还有一位专业人士,便让王守义过来摇人,不想都还没说,就被袁凡一口道破了。
袁凡哈哈一笑,抓着柳叶就出了门,也不跟他解释,神神叨叨,高深莫测。
说来简单,王守义和饭桶这对组合,王守义高大魁梧,饭桶黑瘦小不点儿,两人同框,像是一株大树的树腰上挂了一个瓜瓢,这不就是一个“卜”字儿吗?
王守义大步流星在前头走着,饭桶畏畏缩缩地跟在袁凡身边,走了一阵,瞄了袁凡几遍,壮着胆子道,“袁先生,我能求你相给个面吗?”
看着这黑不溜丢的半大小子,袁凡笑道,“想算个什么,啥时候娶媳妇儿?”
黑乎乎的饭桶居然能看出红脸来,摇头道,“不是不是,想求你看看,我啥时候能有饱饭吃!”
“呃……”这要求太接地气,袁凡竟然无法拒绝。
“你站着别动,让我瞧瞧!”
饭桶有些扭捏地站住,袁凡跟他一打照面,“咦”了一声。
饭桶其貌不扬,像粒豆豉似的,先前就没怎么留意,现下一搭眼,才发现这小子居然是个有福的。
他眉毛清秀顺长,宛如新月,眼睛黑白分明,如同点漆,山根平满无横纹,印堂开阔无杂毛,这是福相。
这样的面相,会有贵人相助,衣食无忧。
袁凡又特意看了看他的额头,“饭桶,你多大岁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