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黄包车的大饼刚啃完,正准备起身,来活儿了。
袁凡一上车,车夫手上一沉,差点没闪着腰,得亏他刚才吃饱了饭,不然他还真拉不动。
他扭头偷瞧了一眼,这小伙儿瞧着眉清目秀的,怎么比一头年猪还要沉,莫不是怀里揣了尊铁佛?
瞧着车夫步履沉重,脚下踩的不像是柏油路,而是烂泥田,袁凡心下有些歉意。
他现在天天全鹿丸磕着,气力大增。
这皮箱虽说有个七八十斤,他一只手拎着上下楼也很轻松。
但好手难提四两,让他拎着八十斤的箱子,顶着太阳走回去,他才不想遭这罪。
一路蹒跚着到了东南角,车夫都有些虚脱了,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干的,像是给海河龙王拉车。
袁凡有些不落忍,远远地就下了车,还从怀里掏了两个银元塞给车夫,捞了笔黑钱,这也算见者有份。
“砰!”
袁凡脚后跟一转,将门关上。
他将皮箱撂在门后,跑到石凳跟前一屁股坐下,龇牙咧嘴的揉着手腕,歇口气再说。
这一歇就是半个钟头。
在旅馆,袁凡给安乐派的人留下一封银元,是给他们回程的路费,免得他们流落街头,为非作歹。
《周易》有云,“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天地之道,事不做绝,要留出一线。
至于那几根黄鼠狼毛,则是故布疑阵。
让他们去胡思乱想,别拉扯到郑氏夫妇头上去,让他们遭了无妄之灾。
话说,黄鼠狼由于身怀生化武器,深受各种流派喜爱,纷纷请它做形象代言。
从关外华北,到江浙两淮,甚至深宫大内,黄鼠狼各种花样整活,能者多劳。
运财,对于黄大仙来说,只是小克死。
哪怕到了后世,黄大仙都神通不减,那些炕头颤抖的黄皮子,都成了赛博妖精,业绩不行就放屁熏人。
吴委员他们要是想从那一缕毛开始追查,那绝对能跑偏到姥姥家。
袁凡歇好了,才又转到门口,过来料理那口皮箱。
他拎着皮箱走到厅堂,“吧嗒”打开,往八仙桌上一倒。
“稀里哗啦!”
“噼里啪啦!”
一阵乱响,黄的白的,都带着光,晃得袁凡眼晕。
细细一数,里头整封的银元有三十二封,大黄鱼五根,庄票一千八百元,还有一堆散的银元,约莫有一百多枚。
里头还有一个花布小包,打开一看,是两根全须全尾的棒槌,比之前袁克轸给的那根,瞧着还要老几分。
咝!
袁凡算是见过世面的,这时也不禁吓了一跳,这帮安乐派下手还真特么黑,这是给多少人派送安乐了?
津门的药铺医馆,怕都成了安乐窝了。
就眼前这一堆,不说那俩棒槌,只说硬货,三十二封银元,这是一千六百块。
五根大黄鱼,能顶两千五百块,再加上一千八的庄票,和散的银元,竟然超过了六千银元!
袁凡将东西塞回皮箱,扔到床脚下,转身扔了一颗全鹿丸到嘴里,必须压压惊。
得了一笔横财,袁凡睡得特别踏实。
第二天起来打拳都特别有力,“噼啪”作响,又快又重,现在的袁凡,赤手空拳,能打十个吴步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