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这个说法……接地气!”袁凡差点被整不会了,见夏寿田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便道,“午诒先生可知襄阳任亨泰?”
夏寿田稍作思索,“当然知道,此人是前明洪武朝戊辰科的状元。”
“不错,您可知,这位状元公之状元,便是得了响卜之卦?”
“竟有此事?”夏寿田果然被镇住了。
任亨泰是湖北襄阳人。
朱元璋的时候,他中得甲子科举人,但排名并不高,也就比孙山强了一丢丢。
问题来了,去不去京城会试呢?
不去吧,不甘心。
去吧,自己这成绩,堪忧啊!
正在举棋不定之时,任亨泰经过一家医馆,医馆有人瞧病。
那大夫询问病患,上次开的药,吃了感觉如何啊?
病患回答,“昨服第一钟,甚亨泰。”
犹豫不决的任亨泰听到这话,大喜过望,在大街上哈哈大笑,大声狂呼,“吾已中试矣!”
无意之中得了这个响卜,任亨泰再不迟疑,当即收拾衣物北上会试。
结果出来,他果然得了廷试第一,高中状元,服了这第一钟!
有图有真相,任状元这事儿,不但夏寿田听呆了,曹锟也听呆了。
听墙根儿的响卜,威力这么神奇的么?
“大帅,时候不早了,是否用膳?”
有人进门提醒,这段时间曹锟饮食不太正常,他们的压力很大。
“去去去,没看见正有事儿吗,那俩窟窿眼是喘气儿的?”
那人被曹锟没好声气地轰了出去,那人的脚步刚刚消失,又有一个轻盈的脚步声过来。
人还在门口,清脆的声音就像铃铛一样响起,“三哥!”
“老四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曹锟眉开眼笑,心气儿一下就上来了,迈开大步迎了出去。
眨眼之间,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进屋,她居然还走在曹锟前头,转眼之间未语先笑,“午诒先生!”
夏寿田和这女人显然相熟,热络地拱手行礼,“四太太!”
这位四太太身材高挑,面目姣好,眉宇之间没有常见的柔弱,而是带着几分英气,举手投足之间,干脆利落,跟角儿上台亮相似的。
“袁先生,我知道去哪儿卜那响卜之卦了!”
曹锟从四太太后头走了出来,捧着肚子笑道,“咱们去听昆曲儿!”
说到昆曲,他脸上的笑意都变了,不再那么程式化,而是仿佛从心肝肠肚里爬出来,分外真诚。
得,走着!
饭都不吃了,空着肚子听昆曲去。
曹锟带着四太太在前,袁凡与夏寿田跟在后头,很快就知道了这位四太太的来路。
这是曹锟的妾室,名叫刘凤玮,她不光名字带着个“凤”字儿,那性子也跟个凤姐似的,爽快泼辣。
刘凤玮原本是津门唱京戏的,有次被曹锟见着了,惊为天人,一定要娶回去。
这刘凤玮也挺有意思,你想娶回去也行,但不能小模小式地收房,要光明正大风风光光地明媒正娶。
行啊,曹锟也满口答应了,将一场婚事办得热热闹闹。
从这点上说,刘凤玮算是享受太太待遇的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