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星舟的消息发出去后，并没有立刻收到回复。他等了一会儿，索性一边整理着自己刚通过测试的资料，一边时不时瞄一眼通讯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他以为唐清铃是不是又在哪个任务里忙得焦头烂额时，通讯器终于亮了。
唐清铃的头像闪烁起来，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杜星舟点开消息，唐清铃的文字带着一股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的低气压，连她平时最爱用的吐槽表情包都没力气加了：
“别提了……（叹气.jpg）”
“我们这边……最近特级员工的晋升名额好像用超了。”
“老板说，为了这次对抗赛，之前已经破格提拔了好几个，现在名额卡得死死的。”
“除非……除非能立刻展现出什么碾压性的、特别出色的战力，或者立下天大的功劳，否则……基本没戏了。”
字里行间充满了无力感和失落。可以想象，唐清铃肯定已经为此努力了很久，甚至可能刚刚经历了一次失败的晋升评估，此刻正处在自我怀疑和沮丧的低谷。
杜星舟收起了脸上玩味的笑容，眉头微微皱起。情况比他想的还要麻烦一些。名额用超？这听起来像是赤兔公司老板为了凑数或者平衡内部势力搞出来的说辞。他手指飞快地在虚拟键盘上敲击：
“碾压性的战力？你们老板当是批发大白菜呢？说展现就展现？（抠鼻.jpg）”
他试图用调侃的方式引出更多信息，同时缓解一下唐清铃的低落情绪。
唐清铃的回复快了一些，带着点愤懑：
“谁知道呢！（翻白眼.jpg）反正标准突然就变高了，之前说好的达标线现在又不作数了。感觉就是不想再批了呗。”
杜星舟看着屏幕，能想象到唐清铃在那边气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他沉吟了片刻，没有再继续吐槽赤兔公司的制度，而是换了个更实际的思路：
“你先别急。对抗赛不是还没开始吗？说不定还有转机。”
“这样，你最近多留意一下公司内部有没有什么高难度的、但奖励丰厚的紧急任务，最好是那种能单人完成，或者你作为核心能明显看出贡献的。”
“另外，赤兔那边不是有几个老牌特级员工吗？看看能不能跟他们组队出任务，混个脸熟，让他们帮你美言几句，有时候人脉比实力还管用。（你懂的.jpg）”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认真了些：
“实在不行……等对抗赛开始了，要是允许临时观战或者有别的什么机会，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从我们大黄这边给你弄点‘技术支持’过去？当然，得符合规定才行。（战术挑眉.jpg）”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杜星舟还是想尽可能给朋友一点支持和希望。他明白唐清铃的实力，缺的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机会，或者一点运气。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唐清铃的回复，语气似乎缓和了一点，但依旧带着疲惫：
“嗯……知道了。谢谢你了，星舟。”
“我再试试看吧……实在不行，就当是命了，很多高级员工努力大半年都没能晋升，我凭啥呢？”
“你先忙你的吧，恭喜升职。（强颜欢笑.jpg）”
对话到此告一段落。杜星舟放下通讯器，轻轻叹了口气。他能做的有限，剩下的，真的要看唐清铃自己的造化和赤兔公司老板的心思了。他只希望这个爱吐槽、内心其实挺要强的朋友，能顺利渡过这个难关。毕竟，假身关乎性命，谁都不希望看到朋友在未来因为缺少这份保障而陷入险境。
结束了和杜星舟的对话，唐清铃将通讯器随手扔在旁边的沙发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般，向后重重地靠进柔软的椅背里。她仰起头，望着天花板上单调的照明板，长长地、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想把胸腔里所有的郁闷和无力都一并呼出。
杜星舟的安慰和建议是善意的，她心领了。但现实就像一堵冰冷的墙，横亘在眼前。她很清楚自己的斤两。
是，她唐清铃是不弱，任务完成率一直很高，吐槽归吐槽，该拼命的时候也从来没怂过。但在赤兔公司，尤其是在这次为了多公司对抗而掀起的特级员工晋升潮中，她这样的“优秀”，似乎就显得有些……平庸了。
那些新晋升的特级员工，一个两个都有真正的看家本事在身上。她呢？她的能力更偏向于辅助、侦查和战术干扰，虽然实用，但在追求极致战力的评估标准下，尤其是在名额突然紧缩的当下，就显得不那么“出色”了。
“凭什么轮到我呢……”她低声自语，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想要假身的人太多了，那意味着不死，意味着可以用假身装备来提高自己。公司资源有限，自然会向那些更能带来“胜利”和“价值”的人倾斜。这个道理，她懂，只是当它真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还是会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和失落。
就在她沉浸在自我否定的情绪中时，通讯器又“叮咚”响了一声。她懒洋洋地拿起来一看，是苏挽雾发来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