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啪！”
第三次，精准落回杂物堆。
鲨匕：“……”
短暂的沉默后。
“轰——！”
杂物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炸开！鲨匕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惊人的气势和“嗡嗡”的、代表极度愤怒的震颤声，第四次杀了回来！这一次，它没有落在平板上，而是直接悬停在杜星舟面前，刀尖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尖：
【臭小子！！！我忍你很久了！！！敢不敢——】
“敢”字后面的狠话还没放出来，杜星舟动了。
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是简单的抓取和投掷。在鲨匕“敢”字刚出口的瞬间，杜星舟那只空闲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同幻影般探出，精准无比地再次握住了鲨匕的刀柄！
紧接着，他手腕猛地一翻，五指灵活地转动——
“嗡——！！！”
鲨匕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在它眼前疯狂旋转、模糊、拉伸出残影！杜星舟竟然把它当成了一支笔，或者说，一个玩具，握在手中，开始高速、流畅、花样百出地……转刀！
只见鲨匕那灰白色的鱼身、深棕色的刀柄，在杜星舟的指尖、指缝、手背飞快地穿梭、翻滚、旋转！划出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弧线！速度快到几乎带起了残影，发出“呼呼”的破风声！
【等、等等！臭小子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晕！晕了！要吐了！本大爷要吐了！别转了！听见没有！我命令你停下！……呕……别转了！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别转了！头晕！想吐！真的要吐了！！】
鲨匕嚣张的声音瞬间变调，从愤怒的咆哮，到气急败坏的命令，再到惊慌失措的求饶，最后变成了带着哭腔和强烈晕眩感的哀嚎。它感觉自己像个被扔进高速离心机的陀螺，所有的“威严”、“霸气”都在这种疯狂的旋转中被甩得七零八落。
杜星舟面无表情地又转了几十个炫酷的花式，直到感觉手里的鲨匕震颤的频率都变得虚弱而凌乱，才手腕一抖，动作潇洒地一收——
“啪。”
鲨匕被轻轻地、平放在了桌子上。刀身还在微微颤抖，发出细弱的、仿佛劫后余生般的“嗡……”声，那个原本凶巴巴的鱼头刀镡，此刻看起来都有点目光涣散。
杜星舟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还闹吗？”
鲨匕在桌子上瘫着，有气无力地震动了一下，算是回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杜星舟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平板，继续他的设计大业。
房间里暂时恢复了安静，只有触控笔划过屏幕的细微“沙沙”声。
过了好一会儿，鲨匕似乎终于从“晕刀”状态中缓过劲来。它小心翼翼地、极慢地，在桌面上挪动了一下，刀柄一点点、一点点地，蹭向杜星舟放在桌边的手肘。
它一边挪，一边偷偷“观察”着杜星舟的反应。见他似乎全神贯注地在平板上写写画画，没注意到自己，鲨匕胆子似乎大了一点，又挪近了一些，几乎要碰到杜星舟的袖子了。
然后，它那带着点试探、又强装镇定、甚至隐隐有死灰复燃的傲慢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音量小了许多：
【咳……嗯。】 它先是清了清嗓子，【你这次……竟然没丢我？】
杜星舟画画的动作顿了一下。
鲨匕见状，似乎受到了鼓舞，语气里那点小得意又开始冒头：【看来，你终于意识到本大爷的……】
然而，它的话再次没能说完。
因为杜星舟突然停下了笔，抬起头，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猛地一拍脑门：
“哎呀！”
鲨匕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和声音吓了一跳，刀身一颤。
只见杜星舟看都没看它，自顾自地懊恼道：“差点忘了！颜料快用完了，得下单补点货，不然上色该不够了……”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很自然地、顺手就抄起了刚刚挪到他手边、正准备“发表高见”的鲨匕的刀柄。
在鲨匕还没反应过来、或者说，还没来得及把脑子里那句“一定是你终于认识到了本大爷的威严与价值所以不敢再对我不敬了”的完整念头传递出去时——
“嗖——！”
熟悉的抛物线。
第四次。
精准落点。
“哗啦——噗嗤！”
这次，鲨匕精准地掉进了墙角一个半开的、装着半桶洗笔废水的塑料桶里，溅起一小片浑浊的水花。
鲨匕：“……？？？”
它在浑浊的、带着颜料和松节油气味的水中沉浮了两下，刀身上的鱼眼雕刻仿佛都凝固了，透出一种深深的、生无可恋的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而桌边的杜星舟，已经重新拿起平板，打开了购物app，开始认真挑选颜料，嘴里还嘀咕着。
角落里，水桶中，鲨匕微微震颤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冒出了一串无力的小气泡。
“咕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