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桐选的家常菜馆藏在老巷子里，门口挂着红灯笼，推门时风铃叮当作响。服务员引着他们穿过摆满绿植的走廊，到靠窗的卡座坐下。
“这里的糖醋排骨做得特别好，”苏诺桐翻开菜单，推荐道，“还有你上次说喜欢的清蒸鱼，也可以试试。”
肖景文有些意外：“你还记得我说过喜欢吃鱼？”
“当然记得。”苏诺桐笑了笑，“做项目合作，总得记住合作伙伴的喜好。”她招手叫服务员，“来一份糖醋排骨，一份清蒸鲈鱼，再要个时蔬和汤。”
等菜的间隙，苏诺桐端起茶杯：“正式敬你一杯，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要是项目黄了，我这个推广总监恐怕得引咎辞职了。”
“苏总太客气了。”肖景文连忙举杯回敬，“我只是做了顾问该做的事。”
“别叫我苏总了，听着生分。”苏诺桐放下茶杯，“私下里叫我诺桐就行。”
“那你也叫我景文吧。”肖景文的脸颊有点发烫，赶紧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的老槐树。
菜很快上桌，糖醋排骨裹着琥珀色的糖浆，清蒸鱼冒着热气，葱丝在乳白的鱼汤上舒展开。苏诺桐给肖景文夹了块排骨：“尝尝看，是不是合口味。”
肖景文咬了一口，酸甜的汁在嘴里化开，肉质鲜嫩不柴。他由衷地说：“比我在家做的好吃多了。”
“你还会做饭？”苏诺桐有些惊讶。
“平时带女儿，总得学着做点。”肖景文笑着说，“她最喜欢吃我做的番茄炒蛋。”
提到女儿，他的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说起语嫣昨天画的小番茄，还有她总把翡翠叫做“会发光的石头”。苏诺桐听得认真，时不时笑出声。
“感觉你和工作时完全不一样。”她说，“在公司里你讲纹饰的时候特别严肃，现在说起女儿，眼睛都在发亮。”
“可能是涉及到专业的事，就忍不住较真。”肖景文挠了挠头，“其实我对古玩的了解，大多是周老教的。”
他说起周老的收藏室，那些带着岁月痕迹的老物件，还有老人总挂在嘴边的“诚信为本”。苏诺桐听得入神：“这位周老，一定是位很有意思的老先生吧？”
“他就像本活字典，”肖景文说，“不管什么老物件，经他一说，就变得有血有肉。上次我看的那块明代玉佩，他能从纹饰讲到当时的社会风气，听得我入了迷。”
“难怪你对纹饰这么了解。”苏诺桐恍然大悟，“原来是有高人指点。”
“主要还是自己感兴趣。”肖景文夹了块鱼肉，“以前总觉得古玩就是值钱的石头，接触多了才发现，里面藏着太多故事。就像这次的龙凤纹，改个朝代，就能看出不同的时代性格。”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意思起来了。”苏诺桐说，“以前看这些纹饰，只觉得好看或者不好看，从没琢磨过背后的门道。”
她想起自己办公室里挂的那幅《千里江山图》复刻品，以前只觉得颜色漂亮，现在突然想知道画里的山石皴法有什么讲究。
“下次有机会，真想见见周老。”她说，“听他讲讲古玩的故事。”
“没问题，改天我约上他，一起吃个饭。”肖景文很爽快地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