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肖景文从袋子里翻出一件新衣服。淡蓝色的连衣裙，领口绣着小小的蝴蝶，是昨天在商场一眼看中的。
“语嫣，过来试试新衣服。”他朝正在玩积木的女儿招手。
肖语嫣立刻扔下积木跑过来，小脸上满是期待。“是昨天看到的那件吗？”
“是啊，试试合不合身。”肖景文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帮女儿脱下睡衣，换上新裙子。
布料很柔软，贴在身上凉凉的。肖语嫣低头看了看裙摆，又伸手摸了摸领口的蝴蝶，眼睛亮晶晶的。“爸爸，我能去照镜子吗？”
“当然可以。”
家里的镜子是房东留下的，边缘有些掉漆，但擦得很干净。肖语嫣站在镜子前，不停地转圈，淡蓝色的裙摆扬起好看的弧度，像只快乐的小蝴蝶。
“真好看！”她转过身，对着肖景文笑得合不拢嘴，露出两颗刚长出来的小门牙。
肖景文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以前总觉得亏欠她太多，现在终于能让她穿上漂亮的新衣服，看着她这样笑，再辛苦都值得。
“喜欢吗？”他走过去，帮女儿理了理有点乱的头发。
“喜欢！”肖语嫣用力点头，小手拉着他的衣角，仰着小脸问，“爸爸，我们是不是有钱了？”
肖景文愣了一下，没想到女儿会这么问，随即笑了笑：“嗯，爸爸最近赚了点钱，以后能给语嫣买更多漂亮衣服和好吃的了。”
“那妈妈是不是就会回来了？”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猛地砸在肖景文心上。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女儿纯真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像在等待一个肯定的答案。他知道，女儿心里一直盼着妈妈回来，虽然林梦瑶离开后很少提起，但偶尔夜里还会听到她小声喊“妈妈”。
肖景文的心脏一阵抽痛，酸、涩、苦，各种滋味混在一起。他该怎么跟女儿解释？说妈妈不要他们了？说妈妈有了新的生活？他说不出口，那样太残忍了。
“语嫣，”他蹲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妈妈……妈妈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但爸爸会一直陪着你，好好照顾你，我们会越来越好的，对不对？”
肖语嫣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好像没完全明白爸爸的话，但看到爸爸脸上的表情，没再追问下去，只是重新拉起他的手，小声说：“爸爸，我不要妈妈了，我只要爸爸。”
这句话让肖景文的眼眶瞬间红了。他用力把女儿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有些哽咽：“好孩子，爸爸也只要语嫣。”
肖语嫣被他抱得有点紧，却很乖地没有挣扎，小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平时他安慰她那样。
过了好一会儿，肖景文才慢慢平复下来。他松开女儿，帮她擦了擦不小心蹭到脸上的眼泪，挤出一个笑容：“走，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早餐。”
“好！”肖语嫣立刻笑了起来，好像刚才的小插曲从没发生过。
看着女儿重新绽放的笑脸，肖景文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他知道自己刚才撒了谎。他不确定未来会不会越来越好，也不知道没有妈妈的陪伴，对语嫣的成长会不会有影响。但他必须这么说，为了女儿，也为了自己。
他想起林梦瑶离开时的决绝，想起她那句“我受够了这种穷日子”。现在他有钱了，能给女儿更好的生活了，可她不会回来了。这让他心里既有些庆幸，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庆幸的是，不用再让女儿面对一个不称职的妈妈；失落的是，女儿终究还是生活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