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爷爷愣了愣，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把小刻刀，递给小砚：“这是我太爷爷传的，给娃娃玩，以后我教他刻松针！”
小砚接过刻刀，紧紧攥在手里，对着笔架小声说：“刻松松！不扎手！”惹得在场的人都笑了。
回去的路上，小砚坐在儿童车里，怀里抱着装笔架的棉盒，时不时打开条缝，用小刻刀轻轻碰一下松针，嘴里念叨：“汪爷爷！刻！”
苏诺桐靠在肖景文身边，轻声说：“没想到这次来徽州还能捡到这么好的木雕笔架，还是小砚先发现的，他这双‘找宝眼’真是越来越灵了。”
“不止是灵，他还懂‘匠’。”肖景文笑着说，“刚才他攥着刻刀的样子，像极了汪爷爷年轻时学木雕的模样——传承不是说出来的，是看到匠人手里的东西，自然想靠近的心意。”
林溪拿着手机，正在查江春波的资料：“肖哥，江春波是清代徽州木雕‘透雕派’的代表，最擅长刻文房器，他的‘岁寒三友’题材，常把松竹梅刻得互为依托，寓意文人风骨。回去我就把这段历史整理出来，放在展牌上，再请汪爷爷画张透雕步骤图，一起摆在展柜里。”
回到上海“景文阁”，肖景文把木笔架放在铺着绒布的展柜里，特意配了个玻璃罩，怕落灰。小砚凑在旁边，非要让肖景文把他的小毛笔放在笔架上，学着大人写字的样子，歪歪扭扭地在纸上画松枝：“爸爸，笔！放上面！像汪爷爷教的！”
“对，就是这样。”肖景文握住小砚的手，教他把毛笔轻轻架在松枝之间，“以前的文人写文章，写累了就把笔搁在这上面，看着松竹梅，就像看到了不怕冷的骨气，这就是匠人的心意。”
小砚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拿起黄杨木小方块，递到肖景文面前：“刻！刻松松！给笔架做朋友！”
苏诺桐笑着拿出砂纸，蹲在小砚身边，陪他一起打磨木块——小砚磨得满脸木屑，却笑得格外认真，苏诺桐在旁边补磨边角，把木块磨成了小小的松针形状。
傍晚的时候，王老先生和老吴师傅来店里，看到展柜里的木雕笔架，都忍不住惊叹：“肖老板，你这运气真是没话说！江春波门下的黄杨木透雕笔架，松针细得能透光，这可是‘景文阁’文房木雕里的独一份宝贝啊！”
老吴师傅拿出放大镜，仔细看着竹节的刀痕：“你看这圆雕的弧度，每一刀都顺着木纹走，没有半点勉强，这才是真匠人的手艺，现在的机器雕不出来这份灵气。”
小砚跑到展柜前，指着笔架，奶声奶气地对王老先生说：“王爷爷，松松！汪爷爷教刻！”
王老先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好！以后让汪爷爷教你刻木雕，我们小砚以后就是‘景文阁’的小匠人，把这徽州木雕的匠魂、文房的风骨，都传下去！”
肖景文看着身边的苏诺桐、怀里的小砚，还有围着笔架讨论的亲友，心里满是踏实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