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视帝王绿,女神递情书

第315章 宣城寻床:漆砂凝轻

宣城敬亭山脚下的晨雾总裹着股松烟香,青石板路被露水浸得发润,两旁的老铺子挂着米白棉帘,旧墨件、老宣纸、残漆砂堆在门口的竹架上,混着巷口绩溪挞馃的焦香与水阳三宝的鲜气,漫出股“文房四宝之乡”的清雅气。肖景文推着儿童车,小砚坐在里面,手里攥着块迷你牛骨片——是上次宁波陈阿婆给的,骨片边缘被他磨得圆润,嘴里不停念叨:“墨墨的床!找小台子!墨不滚!像我的小枕头!”

苏诺桐走在一旁,手里提着油纸包,里面是刚买的梅干菜挞馃和桂花糖粥,麦香混着空气中的生漆味,格外勾人。“今天先去谢朓楼看碑刻,再找你说的‘墨床’。”她用小勺子舀了口糖粥喂给小砚,却被肖景文笑着拉住:“别急,宣城的‘漆砂魂’,说不定就藏在哪个老件里。”他晃了晃手里的《明清宣城漆砂文房图录》——自从宁波捡到骨木镶嵌笔筒后,他一直想补件“文房承墨”的物件,墨床虽小,却是文人磨墨时放墨锭的“专属小台”,能防墨滚、护墨色,而宣城“漆砂”工艺“轻如纸、硬如瓷”,是文房罕见的巧活,无关价值,只为那份漆砂与浅刻相融的江南雅意。

林溪背着双肩包,里面装着密度计和漆层检测仪,手指在图录上划过:“肖哥,前面那家‘程阿婆漆摊’据说有老漆砂件,程阿婆是清代漆砂名家程君房的后人,家里藏了些祖传的漆砂文房,就是老人家耳背,常把墨床混在旧墨盒、漆镇纸里卖。”

刚走到摊前,小砚突然从儿童车里直起身,指着竹架下层一个巴掌大的物件,声音清亮:“小台子!墨墨的床!有松松!”肖景文连忙扶住他,怕他摔下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程阿公正坐在小马扎上给新漆砂件补漆,那个“小台子”被压在一叠旧宣纸下面,是块长约十厘米的长方形漆砂件,表面泛着深褐色的光泽,刻着几株矮松,掂在手里意外的轻,确实像小砚说的“墨墨的床”。

“小朋友眼真尖!”程阿婆抬起头,脸上的皱纹里沾着漆砂末,“这是个老墨床,我太爷爷做的,他以前在宣城开‘漆砂斋’,专做文房漆砂活。这床是给文人放墨锭的,漆砂胎轻,不会压坏宣纸,刻的‘松下墨韵’还能应景。后来漆坊关了,就一直锁在樟木箱里几十年,昨天整理旧物翻出来,想着能换点钱给重孙子买套制墨工具。”

肖景文走过去,小心地把漆砂墨床捧起来——触手先是漆层的温润,再是砂粒的细滑,没有普通石头的沉坠感,掂着像块硬纸板,这是漆砂“生漆混细砂”的独特质感;表面用“浅刻”工艺,松针细如发丝,松干带着自然的弧度,树下还刻了方小墨锭,线条流畅不崩裂;他用指尖轻敲,声音清脆不闷,凑近看能看到漆层下细密的砂粒,均匀得像天然形成;翻过墨床底部,有个极小的阴刻款识,刻着“程君房后人制”,字体是行书,笔锋飘逸,与《明清宣城漆砂文房图录》里清代程氏工坊的款识分毫不差;墨床中间还留了道浅凹槽,刚好能卡住墨锭,防止滚动,是老匠人“量墨定槽”的用心。

“这墨床……”苏诺桐凑过来,指尖轻轻抚过浅刻松纹,“漆砂胎太轻了,我还以为是木头的,而且漆层没开裂,砂粒也没脱落,比我在宣城博物馆看的漆砂砚台还精致。”

小砚从儿童车里爬下来,哒哒地跑到肖景文身边,伸手就要去抱墨床,嘴里念叨:“墨墨睡!我的小墨!放上面!”肖景文连忙把他抱起来,让他把迷你墨锭轻轻放在凹槽里——墨锭稳稳卡住,晃了晃也不滚,小砚兴奋地拍手:“不滚!墨墨有床啦!”

林溪拿出密度计,在墨床边缘轻轻检测——屏幕显示密度仅0.6g\/cm3,正是清代漆砂“轻胎”的标准;她又用漆层检测仪贴近表面,显示漆层有五层,每层都薄如蝉翼,是“五漆三砂”的古法工艺。“肖哥,这是清代程君房后人制的漆砂浅刻墨床!”林溪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漆砂文房本就稀少,专做墨床的更是罕见,去年西泠印社拍卖会上,一件类似的清代漆砂墨床拍了十万,这件的工艺更细,还带浅刻,价值更高!”

程阿婆愣了一下,手里的漆刷“当啷”掉在地上:“十万?我还以为就是块普通漆疙瘩,小时候我还拿它当杯垫,没想到是太爷爷的宝贝。”她摸了摸墨床的凹槽,眼里满是愧疚:“早知道,我该用锦盒好好装着的,别磨浅了刻纹。”

“阿婆,您能把它留到现在,已经很好了。”肖景文轻声说,“漆砂怕摔怕潮,您把它放在樟木箱里,既防蛀又防潮,漆没裂、砂没掉,已经是对它最好的保护。您看这‘松下墨韵’,松枝朝着凹槽方向,是太爷爷故意刻的——文人放墨时见了,能想起‘松烟制墨’的古意,这就是宣城匠人的心意。”

旁边突然传来个粗声粗气的声音:“程阿婆,别听他瞎吹!这就是块破漆疙瘩,我给您两千块,您卖给我,我拿回去当茶杯垫,总比他哄您强!”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挤过来,手里拿着个塑料袋,伸手就要去抢墨床,“你要是信他的,指不定等会儿他就反悔了,两千块至少能给重孙子买十套工具!”

小砚见状,突然搂住肖景文的脖子,把墨床紧紧护在怀里,对着男人大声喊:“不许抢!墨墨的床!是我的!不给你!”他虽然不懂漆砂的价值,却知道这“小台子”能让墨锭不滚,是“墨墨的家”,绝不能被抢走,声音虽奶气,却透着股倔强。

肖景文按住小砚的手,转头对男人说:“这位先生,您要是懂宣城漆砂,就该知道‘漆砂一寸胎,十日功夫’的价值;要是不懂,就别在这里误导老匠人。”他拿出手机,找出清代漆砂文房的拍卖记录和程君房的资料,“您看,这墨床的密度、漆层工艺、浅刻精度,都是仿不来的,至少值八万,您给两千块,是不是太不尊重宣城的漆艺了?”

男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狠狠啐了一口:“算你狠!”转身挤开人群走了,临走前还踢了下摊位的竹架。

程阿婆看着肖景文,眼圈泛红:“小伙子,你真是个懂漆懂砂的人。我太爷爷以前总说,‘漆要选陈漆,砂要选细砂’,这墨床能遇到你,是它的福气。八万太多了,你给四万就行,够我给重孙子报个制墨班,再修修家里的老漆砂工具。”

“阿婆,这钱不多。”肖景文认真地说,“您是程君房的后人,守着这份漆砂手艺不容易,这墨床在您手里藏了这么多年,早成了宣城漆砂文化的见证。我给您六万,一是这物件值这个价,二是想请您以后有空去‘景文阁’,给小砚讲讲漆砂的手艺,让他也懂懂宣城的漆砂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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