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聊斋

第9章 寒潭祭

陈砚带着陈月,撑着乌篷船,朝着江中心驶去。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却驱不散江中心的雾气。雾气像是被什么东西凝聚着,在江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白色漩涡,与周围的清澈江水格格不入。

“哥,鬼王就在下面。”陈月的脸色有些发白,手紧紧握着胸前的玉佩,“我能感觉到,它的怨气很重,比上次在寺庙里遇到的还要强烈。”

陈砚点了点头,他也感觉到了。锁魂珠虽然没有反应,但胸口的龟甲却在微微发烫,像是在与江底的怨气抗衡。他将船停在雾气漩涡的中心,拿出绳索,一端系在船舷上,另一端系在自己和陈月的腰间,确保两人不会被江水流冲走。

“准备好了吗?”陈砚看向陈月。

陈月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两人同时纵身一跃,跳进了江里。

江水冰凉,却不像之前那样刺骨。陈砚带着陈月,顺着绳索,一点点往下潜。玉佩发出淡淡的白光,照亮了周围的水域,驱散了那些想要靠近的阴邪之气。

越往下,雾气越浓,能见度越来越低。周围的江水渐渐从清澈变得浑浊,最后又变成了墨黑色,与当年陈砚第一次下江时一模一样。

不知潜了多久,他们终于到达了江底。江底的淤泥很厚,踩上去软软的,像是踩在棉花上。淤泥里埋着很多骸骨,有大人的,也有孩子的,白花花的,在玉佩的白光下,透着一股诡异的惨白。

“哥,这边。”陈月指着一个方向。

陈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有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的入口被无数根红绳缠绕着,红绳上挂着一个个小小的布偶,正是江底老槐树上、寺庙横梁上见过的那种,布偶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像是在欢迎祭品的到来。

洞穴里传来一阵沉闷的嘶吼,怨气浓烈得让陈砚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握紧陈月的手,一步步朝着洞穴走去。

走进洞穴,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石室,与当年关押陈月的石室一模一样,只是更大,更阴暗。石室的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寒潭,寒潭里的水是墨黑色的,泛着幽幽的绿光,像是凝固的墨汁。

寒潭的周围,缠绕着无数根红绳,红绳的另一端,系着那些失踪的孩子。孩子们漂浮在寒潭上方,身体被红绳紧紧缠绕着,闭着眼睛,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与井底看到的小石头一模一样。

寒潭的中央,漂浮着一个巨大的黑影,正是黑水鬼王。它比上次在江面上见到的更大,浑身覆盖着湿漉漉的黑毛,骨节粗壮的四肢浸泡在寒潭里,头颅上的骷髅眼眶里,燃烧着幽绿的火焰,比之前更盛。

“你们来了。”鬼王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沙哑而诡异,回荡在石室里,“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陈砚将陈月护在身后,握紧了龟甲和匕首:“鬼王,你残害无辜孩童,重演活祭罪孽,今日我定要彻底封印你!”

“封印?”鬼王狂笑起来,笑声震得石室都在颤抖,“当年你的祖先没能封印我,墨尘那个废物也没能杀了我,你以为凭你,就能做到?”

它挥动了一下手臂,缠绕在孩子们身上的红绳突然收紧,孩子们发出一阵轻微的呻吟,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这些孩子的魂魄,纯净而强大,只要吞噬了他们,我就能彻底摆脱封印,成为真正的主宰!到时候,不仅是黑水江,整个阳间,都会成为我的领地!”

“你休想!”陈砚怒吼一声,将龟甲高高举起。龟甲发出强烈的金光,照亮了整个石室。金光所及之处,红绳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遇到了克星。

“这是……镇水灵龟甲!”鬼王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和愤怒,“当年你的祖先就是用它,暂时压制了我的力量!可惜,他不懂龟甲的真正用法,否则,我也不会苟延残喘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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