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聊斋

第15章 魂篦噬煞

冲进缠丝寨的瞬间,苏墨只觉得一股浓烈的煞气扑面而来,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胸闷得几乎喘不过气。

寨内的景象比煞珠记忆中更加诡异。黑色的石屋错落分布,屋顶爬满了暗红色的藤蔓,藤蔓的末端挂着一个个干瘪的人头,眼窝黑洞洞的,像是在注视着闯入者。地面铺着黑色的石板,石板缝隙中渗着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凝固的血液,踩在上面黏腻打滑,发出“咕叽”的声响。空气中除了煞气,还混杂着童男童女的哭喊声、蛊虫的嘶鸣,以及玄阴子残魂发出的低沉嘶吼,交织在一起,让人头晕目眩。

祭坛就在寨中央,高达三丈,由百块刻满阴符的黑石板砌成,每块石板上都嵌着一颗人头骨,眼窝中燃烧着幽绿色的鬼火。祭坛顶端,玄阴子的残魂已经凝聚成半实体状态,浑身包裹着黑色的煞气,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双散发着红光的眼睛,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血井。噬魂篦悬浮在他身前,梳身的缠丝纹已经完全变成暗红色,像是流淌着鲜血,梳齿间缠绕的红色丝线,一端连接着玄阴子的残魂,另一端则延伸至地宫深处,显然正在疯狂吸食童男童女的精气。

玄煞子站在祭坛下方,手中的权杖不断挥动,黑色的煞气从权杖中涌出,注入玄阴子的残魂中。他看到苏墨和沈红绡,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容:“来得正好!就让你们亲眼见证,玄阴子大人复活的神圣时刻!”

他挥动权杖,一道黑色的煞气朝着苏墨射来,煞气中夹杂着无数只细小的缠丝蛊,像是一团移动的黑雾。

“小心!”沈红绡将苏墨推开,手中的镇魂簪亮起耀眼的红光,朝着黑雾挥去。红光与黑雾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黑雾瞬间消散,里面的缠丝蛊纷纷化为灰烬。

苏墨趁机冲向祭坛,手中的刻刀带着木香和残片的红光,朝着玄煞子砍去。玄煞子侧身避开,权杖反手一挥,朝着苏墨的胸口砸来。苏墨用刻刀挡住权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手臂一阵发麻,刻刀险些脱手。

“苏门的阴沉木,果然有点门道。”玄煞子冷笑一声,手腕发力,权杖上的煞珠发出浓烈的红光,煞气顺着刻刀涌入苏墨的体内。苏墨只觉得一股阴冷的煞气钻进五脏六腑,像是无数根冰针在穿刺,疼得他浑身抽搐。

“苏墨!”沈红绡见状,纵身一跃,手中的短剑朝着玄煞子的后背刺去。玄煞子不得不转身防御,苏墨趁机后退,掏出怀里的解毒药,塞进嘴里。药粉入口苦涩,却瞬间化作一股暖流,驱散了体内的部分煞气。

两人联手,与玄煞子缠斗起来。苏墨的刻刀专攻要害,木香克制阴邪;沈红绡的短剑配合镇魂簪,红光不断削弱玄煞子的煞气。可玄煞子的修为远超之前的缠丝老怪和蛊尊,权杖挥舞间,煞气纵横,两人渐渐落入下风,身上都被煞气划伤,伤口处泛着青黑,像是中了蛊毒。

“没用的!”玄煞子狂笑,“你们根本不懂百魂炼煞术的威力!今日,你们都将成为玄阴子大人复活的祭品!”

他突然挥动权杖,朝着祭坛顶端的玄阴子残魂喊道:“大人,时辰已到,献祭开始!”

话音刚落,噬魂篦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梳齿间的红色丝线疯狂收缩,地宫深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紧接着,一股浓郁的黑色精气顺着丝线涌入玄阴子的残魂中。玄阴子的残魂瞬间膨胀,黑色的煞气变得更加凝实,面容也渐渐清晰——那是一张阴鸷的脸,与苏墨在煞珠记忆中看到的玄阴子一模一样,眼睛是暗红色的,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沈青禾……苏珩……”玄阴子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像是从地狱里传来,“当年你们毁我百魂篦,坏我修行,今日,我要让你们的后人,血债血偿!”

他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朝着沈红绡抓来。那只手带着浓烈的煞气,像是有无数根引魂丝缠绕,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发出“滋滋”的声响。

沈红绡想要躲闪,却被煞气缠住,动弹不得。眼看那只手就要抓到她的眉心,苏墨突然掏出怀里的缠丝篦残片,将残片朝着玄阴子的手扔去。

残片带着耀眼的红光,与玄阴子的煞气碰撞,发出“轰隆”一声巨响。残片是缠丝篦的一部分,与玄阴子的煞气同源,却又带着苏门的阳气,竟暂时挡住了玄阴子的攻击。

“缠丝篦残片?”玄阴子的眼神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变得更加贪婪,“好!好!有了这残片,我的百魂篦就能彻底复原!”

他反手一抓,将残片抓在手中,残片的红光瞬间被黑色的煞气吞噬。玄阴子将残片融入噬魂篦中,噬魂篦的光芒瞬间暴涨,梳身的缠丝纹变得更加密集,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煞气。

“不好!”苏墨心中大惊。残片不仅没能伤到玄阴子,反而让噬魂篦变得更加强大。

就在这时,沈红绡突然想起了《辟邪要略》中的记载,大喊道:“苏墨!噬魂篦的弱点在梳底的‘煞眼’!那是它凝聚煞气的核心,也是玄阴子残魂的寄托之处!用镇魂簪和你的刻刀,一起攻击煞眼!”

苏墨心中一动,看向噬魂篦的梳底。果然,梳底中央有一个黑色的圆点,像是一颗黑色的眼珠,散发着浓烈的煞气,正是煞眼。

“我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攻击!”苏墨大喊一声,将体内仅剩的气息全部注入刻刀,朝着玄煞子冲去。刻刀的红光暴涨,木香弥漫,竟暂时压制住了玄煞子的煞气。

玄煞子被激怒,挥动权杖朝着苏墨猛攻。苏墨故意示弱,节节败退,将玄煞子引离祭坛。

沈红绡抓住这个机会,纵身一跃,朝着祭坛顶端的噬魂篦飞去。玄阴子察觉到她的意图,冷笑一声,伸出手想要阻拦。可就在这时,地宫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呼救声,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喊道:“姐姐,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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