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踹开柴门时,门框上的铜铃被撞得叮当乱响。
土炕上的小棠蜷成一团,额前的碎发全被冷汗浸透,脸蛋红得像刚从灶膛里扒出的火炭。
他颤抖着摸向妹妹的手腕,脉搏跳得又急又弱,像被暴雨打湿的蝴蝶翅膀。
“小棠?”他轻轻拍她的脸颊,“哥回来了,你睁眼看看哥。”
妹妹的睫毛颤了颤,却始终没睁开。
林昭喉咙发紧,突然想起上个月刘屠户死时的模样——先是发烧,接着身上起紫斑,最后溃烂的伤口能看见白骨。
他猛地转头看向窗外,村西方向的腐臭味正随着夜风往屋里钻,像根生锈的针直扎进鼻腔。
“昭哥儿!”李老四的尖叫划破夜色,“村西头那几具尸首,脖子上的烂疮跟刘屠户一模一样!”
林昭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想起三天前刘屠户咽气时,赵文远的管家曾带着药箱来“义诊”,说是官府发的避瘟丹。
可刘屠户吃了药反而烧得更厉害,最后浑身发紫地死在草垛边。
“叮——”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林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把小棠轻轻放回炕上,扯过破被子给她盖上,指尖在她发烫的额头上多停留了片刻,才转身冲出门。
月光下,李老四蹲在村西野地里直发抖,手指着五具横陈的尸体。
最前面那具的脖子上,溃烂的伤口正往外渗着黑血,蛆虫在腐肉里钻动,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林昭蹲下身,看见尸体腰间挂着半截布条——是赵家马厩的标记,靛青色,绣着“赵”字暗纹。
“系统提示:【瘟疫抉择】请选择应对方式——a.封锁村口(民心 - 5)b.分发药材(需要改革进度5%)c.向上申诉(触发官府调查)”
林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小棠还在炕上烧得说胡话,他能听见她模糊的呢喃:“哥,水……”可村西这五具尸体,分明是赵家人故意扔在这里的——上个月赵文远带人烧村,被村民用投石机砸退,现在怕是要借瘟疫搞事情。
“王伯!”他扯着嗓子喊,“带青壮把村西围起来!二柱,去井边挑水!张婶子,把各家的醋罐子都搬出来!”他摸出腰间的铜哨,“网格1组守村口,不准任何人进出!网格3组跟我去药铺,把存的药材全翻出来!”
王铁匠瘸着腿跑过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红薯:“小林子,我跟你去!”老人的粗布褂子上还沾着白天救火时的草屑,“昨儿夜里我瞅见赵家的狗腿子往药铺后墙塞包袱,鬼鬼祟祟的。”
药铺的木门被踹开时,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林昭打着火折子,照亮后墙角的破木箱——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包黄纸包,封皮上印着“赵记药行”的朱红印记。
他撕开一包,白色药粉簌簌落在手心里,凑近闻了闻,瞳孔猛地收缩——是巴豆粉,掺着朱砂染成的“避瘟丹”。
“王伯,你说的就是这个?”他的声音在发抖。
王铁匠凑过来,喉咙里发出闷吼:“就是这狗日的!我跟踪那仆从三天了,每次半夜都溜去赵家马厩,怀里揣的就是这种纸包!”老人的手死死攥着门框,指节泛白,“上个月刘屠户吃的,怕就是这玩意儿!”
系统提示音再次炸响:“【证据处置】请选择:a.举报赵家(仇恨 + 10)b.暗中救治(民心 + 8)c.暂不处理(观望)”
林昭的手指几乎要把纸包捏碎。
他想起小棠刚穿越时,兄妹俩蹲在破庙里啃冷馍,妹妹说“哥,等我好了给你绣个荷包”;想起白天救火时,小棠裹着被子坐在墙根,用烧红的眼神盯着他喊“哥加油”。
现在她烧得人事不省,而赵家人为了报复,竟用毒药冒充药材,害死无辜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