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棠的指尖抚上那片璀璨的金色，沉默了许久，低声问出了一个深埋心底的问题：“那……我能像他一样，听得到他们的声音吗？”
同一片月光下，舆情司卿柳如是也在奋笔疾书。
她正在编纂的是一套名为《黎明纪》的丛书，记录着新朝建立以来的点点滴滴。
而她今夜要完成的，是这套书的终卷。
她将标题郑重地写下：《破神者归来》。
在序言中，她这样写道：“史书会记载一位开国皇帝，他以雷霆手段拆毁了万千庙宇，却用最温柔的心，为孩子们建起了无数的学堂。后人或许会用无数尊崇的词汇去形容他，但朕，那个年代的亲历者，只想告诉你们一个最朴素的真相——他从不自称圣人，他总说，我只是一个社区工作者。”
写完最后一笔，柳如是吹干墨迹，将这份特刊手稿交给心腹：“连夜付印，用八百里加急的驿站渠道，送往全国各州府。三日后清晨，我要让大明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到这份终卷。”
退位的前一夜，亥时。
林昭换上了一身便服，独自走在空旷的宫城禁道上。
魏无忌一身黑衣，如影子般跟在他身后十步之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
不知不觉，林昭走到了一处已经改建为皇家档案室的旧址前。
他停下脚步，驻足良久。
这里，曾是他们初入京城时，建立的第一个“黎明议事厅”。
他忽然笑了，回头看向魏无忌：“石头，你还记得桃花村那场暴雨吗？我们十几号人挤在一个破草棚里，用铁锅接屋顶漏下来的雨水。那时候我就说，总有一天，我要让天下老百姓的房子，都不会再漏雨。”
魏无忌重重点头，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属下记得。您还说，治理天下，就跟修屋顶一样，得一块瓦一块瓦地仔细补，不能有半点马虎。”
“是啊，一块瓦一块瓦地补。”林昭仰头望向璀璨的星空，轻声说道，“现在，这片屋顶的大洞算是补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该换别人来添砖加瓦了。”
夜色更深，万籁俱寂。
子时三刻，就在林昭即将回到寝宫的那一刻，他脑海中那个久未出声的系统，竟悄然浮现出一行冰冷的金色文字。
【检测到宿主核心改革理念已完成闭环，即将完成最终使命。
最终选项触发：是否保留“王朝改革选择系统”？】
两个散发着微光的选项在他眼前显现——
【保留（作为新朝守护者，您可继续通过系统干预重大国策）】
【完全销毁（系统核心记忆将封存，所有改革技能将化为被动天赋，永久传承给您选定的继承者）】
林昭的目光没有丝毫停留，甚至没有一丝犹豫，伸出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他选择了——【完全销毁】。
刹那间，一股无法言喻的磅礴金光自他识海深处轰然炸开，没有带来任何痛苦，反而如温暖的潮水般融入他的四肢百骸，最终化为一道玄奥的符文，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之上。
【叮！恭喜宿主做出最终抉择！系统正在销毁……】
【隐藏技能【国家命运传承术】已解锁！
您可将毕生积累的改革经验与民心气运，一次性传承给指定目标！】
【最终奖励结算：民心值+250！（突破上限）】
【王朝改革选择系统，正式卸载……祝您，在没有系统的世界里，活得愉快。】
随着最后一声提示音的消散，林昭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真实而清晰。
他与这片天地，似乎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共鸣。
而就在他完成这一切的瞬间，数十丈外，一座宫殿屋檐的阴影下，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衣身影，如壁虎般无声无息地贴着墙根滑下，悄然隐入了通往内廷的一条宫墙夹道之中。
影子刺客，已潜入。
夜风拂过，带来了远处更夫的梆子声，也带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一场针对新朝心脏的致命杀局，已在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