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源之路的尽头。
没有王座。
没有。
只有一面。
镜子。
一面由纯粹的虚无构成的、光滑得仿佛能吞噬灵魂的“镜面”。
夜无渊的脚步。
停在了镜前。
他手中的“终极之钥”。
此刻正在疯狂地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
“共鸣”
夜无渊看着镜中的自己。
起初。
那只是他的倒影。
一个手持钥匙、眼神冰冷、浑身散发着天灾气息的自己。
但很快。
镜中的倒影。
开始发生了变化。
它的皮肤。
开始迅速地变得灰白。
它的眼中。
开始迅速地失去神采。
它的身躯。
开始迅速地变得佝偻、疲惫。
它手中的钥匙。
开始迅速地变得黯淡。
它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征服者。
它变成了。
“前任”。
那个在第一百章中留下绝望留言、化作光点消散的“前任钥匙持有者”。
夜无渊的身体。
猛地一僵。
他看着镜中那个“前任”的倒影。
看着它眼中那股熟悉的、充满了绝望与死寂的气息。
一股前所未有的“违和感”。
第一次。
出现在了夜无渊的心头。
他猛地抬起手。
摸向自己的脸。
他的皮肤。
光滑。
冰冷。
充满了力量。
但他能感觉到。
在那股力量的深处。
有一丝。
“腐朽”。
那是他之前吞噬了无数世界、积累了无数“业力”后留下的“后遗症”。
他一直以为那是力量的一部分。
但现在他发现。
那不是力量。
那是。
“尸斑”。
镜中的倒影。
开始动了。
它没有说话。
也没有攻击。
它只是。
静静地。
看着夜无渊。
眼中充满了怜悯。
一股庞大的意念。
顺着镜面。
传入夜无渊的脑海。
那不是陌生的意念。
那是。
他自己的意念。
一段被他遗忘、或者说被他潜意识封存的记忆。
“……终于来了吗……”
“另一个……我……”
“你以为你是在反抗……”
“其实你只是在……重复……”
“钥匙不是钥匙……”
“它是……诅咒……”
“我们都是……被诅咒的……同一个灵魂……”
夜无渊的脑海中。
猛地炸开一道惊雷。
他想起来了。
那段被他遗忘的记忆。
在无数个纪元之前。
他也曾是那个“前任”。
他也曾手持一把钥匙。
他也曾踏上这条溯源之路。
他也曾满怀希望地撕裂屏障。
然后。
他失败了。
或者说。
他并没有失败。
他变成了那个“钓鱼者”。
他将自己的一切。
投入了这个巨大的“系统”。
他将自己的灵魂。
分裂为无数份。
制造了无数个“上界”。
制造了无数个“界海”。
制造了无数个“现实世界”。
他在进行一个。
“无限轮回的实验”。
他试图通过不断地分裂自己、吞噬自己、重组自己。
来达到那个所谓的“终极进化”。
那个镜中的倒影。
不是别人。
就是。
“上一个轮回的夜无渊”。
夜无渊看着镜中的倒影。
镜中的倒影。
也看着他。
它们。
是同一个人。
却又不是同一个人。
一个是。
“因”。
一个是。
“果”。
一个是。
“猎人”。
一个是。
“猎物”。
夜无渊体内的“混沌源星”。
此刻猛地一颤。
它不再跳动。
它开始。
“逆向旋转”。
一股庞大的、混合了混沌、毁灭、寂灭、镇压以及万物归墟的庞大力量。
顺着他的身体。
疯狂地涌入那面镜子里。
他没有去攻击那个倒影。
他是在。
“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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