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湾的夜色被霓虹浸染，喧嚣与光影交织成繁华的表象。陈默整理了一下深灰色西装的领口，指腹抚过光滑的丝绸面料，让每一个褶皱都显得恰到好处。他深吸一口气，将周身那股锐利的气息收敛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带慵懒、寻求消遣的富家子弟气质。
他特意绕了个圈子，避开僻静的后巷，选择从连接着车水马龙主干道的正门方向，步履从容地走向那家名为“madholic”的夜总会。他的步伐不快不慢，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街景，实则已将周围环境尽收眼底。
夜总会门口，两个如同铁塔般的保安矗立着。他们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肌肉将布料撑得紧绷绷的，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来回扫视着进进出出的客人。
当陈默这个亚裔面孔走近时，他们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过来，在他略微不合身的名牌西装（里面穿了软质防弹胸挂）、一丝不苟的发型以及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精致腕表上停留了片刻。
评估似乎很快结束，两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微微颔首，目光便重新投向远方，维持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冰冷的秩序感。
嗯……这身行头是自定义马甲可设定的。
门口的人流如同潮汐，永不停歇。白人、黑人、黄种人面孔混杂，空气中充斥着各种香水味、雪茄味和兴奋的呼喊。偶尔能听到几句清晰的普通话或日语，但最刺耳、最具穿透力的，还是那些音量高亢、带着浓重鼻音的韩语喧哗声。那些南韩客人似乎格外亢奋，挥舞着手臂，发出阵阵哄笑，仿佛这里是他们的主场。
陈默随着一波人流，自然地踏入madholic的大门。
瞬间，一股复杂而强烈的气息扑面而来，如同无形的浪潮将他包裹。浓烈到有些呛人的香水味、劣质雪茄燃烧的辛辣烟气、各种酒精饮料混合的甜腻与苦涩，以及隐约从舞池方向飘来的、被汗水蒸腾过的荷尔蒙气息……这一切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属于夜店的“气味印记”。不算好闻，却充满了躁动与诱惑。
视线豁然开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门廊两侧整齐排列的两排年轻女子。她们身着高开叉的浅色旗袍，丝滑的布料紧贴着身体曲线，开叉处露出白皙修长的腿线。暧昧的紫粉色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如同舞台追光，将她们曼妙的身姿、光滑的肌肤和精心修饰的妆容映照得格外诱人。
每个人的胸口都别着一个醒目的号码牌。她们大多拥有精致的亚裔面孔，眉眼含笑，少数则是金发碧眼或小麦肤色的其他族裔，但无一例外，脸上都挂着经过严格训练的、甜美而略带挑逗的职业化笑容。
“欢迎光临，先生！”
就在陈默踏入的瞬间，两排女子如同排练过千百次般，动作整齐划一地深深弯腰鞠躬。莺声燕语汇聚成一股声浪，带着刻意营造的热情扑面而来。
陈默的眼皮几不可查地微微一跳。饶是他见多识广，这种颇具仪式感的“欢迎阵仗”也让他感到一丝意外和……不适。他迅速压下心头的异样，脸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新奇和欣赏的浅笑，目光并未在她们身上过多停留，仿佛只是随意一瞥，便径直走向了位于大厅深处、被柔和灯光笼罩的前台区域。
前台后站着一位气质截然不同的女子。她同样年轻貌美，但比起旗袍女郎的性感外放，她显得更加端庄内敛。剪裁得体的黑色套裙勾勒出匀称的身材，妆容精致而不妖艳，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看到陈默走近，她立刻用流利的韩语热情地问候道：
“先生晚上好！请问您几位？需要什么样的套餐？有会员卡吗？”
陈默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丝茫然，眼神略显无辜地看向对方，没有立刻回应。
前台小姐反应极其迅速，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立刻无缝切换成英语用更加亲切的语气：
“先生晚上好！请问您几位？需要什么样的套餐？有会员卡吗？”
“一个人，”陈默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一丝初次到访的疏离感，“第一次来，没有会员。给我推荐个安静点的包厢吧，我不喜欢太吵。”
“好的，先生。”
前台小姐脸上的笑容加深，显得更加专业和体贴。她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轻盈地跳跃，发出清脆的敲击声，目光专注地看着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