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官解厄】月麟

第208章 奏弦攻鸣夏语蝉

猩红的电子眼,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疯狂地、不规则地闪烁起来!红光忽明忽灭,时而亮如血日,时而黯淡如风中残烛!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核心部位迸发出更加刺目的电火花!

“警告!核心处理器……遭受……不可逆……贯穿性……损伤……”

“能量回路……过载……崩溃……”

“核心……数据……丢失……错误……无法……修复……”

机枢体内,冰冷的、断断续续的电子警报声混合着能量液泄漏的“嗤嗤”声,如同他最后的遗言,在死寂的林间回荡。

浓稠的、散发着荧光的湛蓝色能量液——那是他的“血液”——如同喷泉般,从胸口巨大的贯穿伤口中狂喷而出!瞬间染蓝了他冰冷的金属胸甲,染蓝了身下的草地,甚至溅射到几米开外的树干上,如同泼洒开来的、冰冷的、机械的“血”之花!

“呃……咯……”机枢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着,如同被高压电流贯穿。沉重的金属膝盖再也无法支撑,“轰隆”一声巨响,重重地砸在染血的地面上,激起一片草屑和尘土。他试图用巨大的金属手臂撑住身体,但那手臂也失去了力量,徒劳地在染血的草地上划拉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那颗沉重的金属头颅。猩红的电子眼,光芒已经极度黯淡,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那闪烁的、破碎的电子光芒,依旧死死地、执着地……“望”向弦歌所在的方向。

——没有愤怒。

——没有怨恨。

只有一种……深沉的、复杂的……悲伤?

一种……对无法守护同伴的……遗憾?

一种……对她被迫执行这残酷命令的……理解?

甚至……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安慰?

“弦……歌……”一个极其微弱、带着严重电子杂音的合成音,断断续续地从他破损的发声器中挤出,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丝气息。“……跑……快……跑……”

这微弱的声音,如同最锋利的淬毒匕首,狠狠捅进了弦歌的心脏!然后疯狂地搅动!

“噗——!”弦歌再也支撑不住,一口混合着灵魂数据碎片的“鲜血”猛地喷了出来!她的身体剧烈摇晃,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栽倒在地。巨大的痛苦和罪恶感如同实质的巨蟒,死死缠住了她的脖颈,让她无法呼吸!

她亲手……射杀了机枢!

她亲手,将箭矢送入了她最可靠伙伴的“心脏”!

她看着他倒下,看着他“流血”,听着他濒死的哀鸣和……那声最后的“跑”!

……

指令:目标生命反应未完全终止。执行补刀程序。清除彻底。

冰冷的指令再次刺入弦歌的意识,毫无感情,如同擦拭掉实验台上无用的污渍。

不!不!不!

弦歌的灵魂在疯狂地呐喊!够了!已经够了!机枢已经……他已经……

然而,她的身体,再次被那股冰冷的意志强行操控!

颤抖的、染满自己鲜血的手指,再次不受控制地探向箭囊!指尖冰冷麻木,如同不属于自己。又一支闪烁着幽蓝死光的虚数箭矢,被强行搭在了“织命”长弓那沾满鲜血的弓弦上!

——开弓!

比上一次更加艰难!手臂的肌肉如同被撕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弓弦再次深深勒入血肉模糊的指腹,鲜血浸透了弓弦,顺着幽蓝的箭杆流淌。弦歌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泪水混合着血水,在她苍白的脸上肆意横流。

——瞄准!

视线再次被强行锁定!

瞄准镜中,机枢庞大的身躯已经瘫倒在血泊之中。他胸口的贯穿伤触目惊心,幽蓝的“血液”汩汩涌出,在身下汇聚成一片冰冷的“湖泊”。猩红的电子眼只剩下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一点光芒,依旧执着地、破碎地……望着她的方向。他的金属手指,微微抽搐着,似乎想要抬起,又无力地垂下。那微弱的电子杂音,如同垂死的喘息,还在断断续续地响起:“……错……不在……你……快……跑……”

每一个微弱的音节,都像一把烧红的钢针,狠狠扎在弦歌的神经上!

“停下……求求你……停下……”弦歌在心中绝望地哀嚎,泣不成声。她宁愿立刻死去,宁愿立刻被重启琥珀循环,也不愿再射出这一箭!

但冰冷的意志,如同最残酷的狱卒,无情地操控着她扣弦的手指。

——松开!

“嘣——!”

第二声弓弦震响,如同丧钟再鸣!

第二支虚数箭矢,带着更浓烈的死寂幽光,撕裂长空!

这一次,精准无比地……射向了机枢那硕大的、闪烁着最后一点微弱红光的金属头颅!

更加沉闷、更加令人牙酸的贯穿声!

箭矢深深没入机枢的头颅!坚硬的合金头骨如同纸糊般被洞穿!

“滋——!!”

最后一声凄厉到极致、如同亿万根钢丝同时崩断的尖锐噪音,从机枢体内爆发出来!那声音充满了纯粹的、机械造物最后的、彻底的悲鸣!仿佛是他所有意识、所有数据、所有存在的最后一声呐喊!

猩红的电子眼,那最后一点如同风中残烛的光芒,在箭矢贯入的瞬间,如同被掐灭的烛火,猛地……彻底熄灭了!永远地熄灭了!

庞大的机械身躯,最后一丝抽搐也停止了。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能量液从两处巨大伤口中缓缓流淌的“滴答”声,在死寂的林间显得格外刺耳。

机枢……死了。

彻底地、冰冷地、毫无生机地……死了。

被弦歌……亲手射出的两支箭矢……终结了。

……

弦歌呆呆地站在原地。

手中的“织命”长弓,“哐当”一声,从她无力松开的手中滑落,掉在染血的草地上。

她看着远处那瘫倒在冰冷“血泊”中的庞大金属残骸。那曾经是她的伙伴,她的壁垒,她的战友。那曾经笨拙地为空蝉制造泡泡的金属手指,此刻无力地垂落在染蓝的草地上。那曾经温和闪烁的猩红电子眼,此刻只剩下两个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窟窿。

世界失去了声音,失去了色彩,失去了温度。

巨大的、足以撕裂灵魂的痛苦和罪恶感,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她亲手……杀死了机枢!用她守护的弓,射出了弑友的箭!

“呃……啊……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混合着无尽绝望、痛苦、崩溃和疯狂的尖啸,终于从弦歌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她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击中,猛地向后踉跄几步,然后重重地跪倒在地!

“不——!机枢——!!”

她朝着那冰冷的金属残骸,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而出,冲刷着她脸上的血污。她痛苦地蜷缩起身体,指甲深深抠进泥土里,浑身剧烈地痉挛、颤抖,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吐出来。灵魂深处,那构成她虚影的数据流和哀伤音符,此刻彻底陷入了狂暴的紊乱和崩解!仿佛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要彻底碎裂、消散!

什么救世主!什么虚数织叶者!她只是个被命运玩弄的可怜虫!是个亲手杀死挚友的刽子手!是个坠入无间地狱的罪人!

而就在这时,一个惊恐到变调、带着哭腔的少年声音,从树林的另一边骤然响起:

“机……机枢大哥?!弦歌?!发……发生什么了?!那……那是什么声音?!”

弦歌如同被冰水浇头,猛地抬起头,沾满泪水和血污的脸上,只剩下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她看到了。

——空蝉。

那个清秀机敏、刚刚还和机枢一起追逐泡泡的少年。

此刻,他站在树林边缘,脸色惨白如纸,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恐惧,正死死地盯着机枢倒在“血泊”中的庞大残骸,以及……跪在地上、状若疯魔、双手沾满“鲜血”的……弦歌!

……

指令:第一目标清除完毕。

第二目标锁定:空蝉。

执行者:弦歌。

倒计时:十……九……八……

冰冷的指令,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锁链,再次缠绕上弦歌濒临崩溃的灵魂。

她看着空蝉那充满惊骇和恐惧、如同受惊小鹿般的眼神。

她看着自己染血的、刚刚射杀了机枢的双手。

她看着地上那冰冷的、属于“织命”的弓。

……

世界,在她眼前彻底崩塌,化为一片猩红与幽蓝交织的、无间地狱。

归零……才刚刚开始……

人气小说推荐More+

在惊悚游戏:锦鲤大佬靠空间躺赢
在惊悚游戏:锦鲤大佬靠空间躺赢
别人闯惊悚游戏靠苟命,苏鲤靠“锦鲤体质+空间外挂”躺赢全场!青阳中学的陷阱?锦鲤气运自动避坑;黑暗童话的扮演?随手拿捏顺路打劫;就连玫瑰镇的僵尸、幼儿园的鬼楼梯,在她这儿都成了刷分日常。直到遇见男主池隽,画风突变——某大佬:“怕吗?我护你。”苏鲤掏出自热火锅:“不用,我空间啥都有,你要吃点吗?”池隽:“……”后来,众玩家看着被大佬宠上天、还顺便把副本玩成旅行的苏鲤,集体酸了:“这哪是惊悚游戏,分
玛南征
豪门救赎:骄阳入我怀
豪门救赎:骄阳入我怀
豪门贺家掌权人要娶一个自己继妹?!帅气多金的豪门继承人要娶个拖油瓶,家里不反对吗?贺爷爷:我反对!我孙子配不上我那乖孙女!贺知砚:反对无效,我凭本事娶的老婆。再反对,以后你别想见我老婆了。全程吃瓜的助理:我磕的对抗路CP终于修成正果了。***跟随母亲进入贺家后,她不愿做联姻棋子,努力积蓄力量。留学回国前夕,发现继兄的心思后,大胆与贺爷爷合作,金蝉脱壳逃往芬兰。没想到男主用苦肉计,她心软相救后,从
珠夜绘梦
三角洲:我能随时随地撤离
三角洲:我能随时随地撤离
李飞宇穿越到了一个世界,人们要进入三角洲世界搜索资源厮杀撤离。在对局中死亡或迷失,现实中也会真实彻底死亡。李飞宇获得了“能骇入任意已开局游戏,并且能随时随地撤离”的天赋。巴别塔塔顶,被寻血猎犬蹲滑索了怎么办?他看了一眼怀中的万金泪冠,没有穿戴飞鼠套装直接从塔顶一跃而下,这就是“常规撤离点:自由落体”的含金量。航天基地,桥上亮起三个高倍镜闪光,总裁室里他隔着防弹玻璃在敌人面前检视着航天燃油,在堵桥
风染悠蓝
觉醒个屁!你只是在假装牛逼
觉醒个屁!你只是在假装牛逼
(认知手术刀)这不是一本慰藉心灵的爽文,而是一场反常识的思维进修。玻璃心者,请立即退出。本书旨在解构上层阶级那些秘而不宣的生存法则与财富密码。它将无情地剖析:信息差如何成为收割你的无形镰刀。规则背后,那些由人性、资本与权力交织的“腹黑”真相。所谓的“风口”与“赛道”,究竟是机遇,还是为你量身定制的陷阱?你是否想过,你为什么无法跨越阶级?因为你的整个人生脚本,早已在你看不到的规则里被预写。渴望财务
一样的月亮
婚夜潮热
婚夜潮热
离婚以后,姜晚黎没想过再和傅闻砚有牵扯。就连圈子里偶然的碰面,都是能躲就躲。正式离婚后的第一次见面,是寒风凛冽的会所外,等她看到傅闻砚时,他已经抬眸看过来,避无可避。姜晚黎迎上他的视线,客气打招呼:“傅总,好巧。”他咬着烟,眼底浮现哂意,嗤笑:“关系划的倒清。”她笑笑,“应该的。”傅闻砚掐灭烟,见她迫不及待想离开,眼底冷意攒聚:“耐着性子在我身边待了三年,看来真是委屈了你。”—再次见面,是一场私
江十桉